大胡子死了。
瘦猴也死了。
若是说此刻还有什么事对于杨小逍来说最重要,那便是替他们报仇。
杨小逍眼神冷的就像这夜里的雪。
瘦猴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在雪地上,血迹已经干涸。
身上的肉被割成一片片耷拉在身上,寒风吹过,摇摇欲坠。
高望坐在客栈门口,衙役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
两个人呆若木鸡,好似傻了一般。
他们也听到了李三水的话,也被杨小逍的身份吓了一跳。
挖了挖耳朵,他们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衙役心里苦,搞了半天是你们神仙打架,却要我这个凡人来跟着遭殃,你早说我不搀和了啊,关我屁事啊。
有时候钱就是个王八蛋,真不是个好东西。
高望心里更苦,早知道你是杨玄的儿子我才不来呢,这下好了,想走都走不掉……
哎,哎,你别过来啊!
他的两腿有些哆嗦。
他惊恐的发现,对面那个断了一条臂膀的男人,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每踏出一步,就像踩在他的心尖,让他揪的慌。
他后悔了,不该这么莽撞的就来。
若是多调一些人手,若是再隐蔽一些,若是不杀了瘦猴……
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就算有,此刻他也来不及去吃。
因为杨小逍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一步之遥。
“高公子,别来无恙。”
他的话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高望怔了一怔,自己好像不曾见过他,可眼下形势比人强,他无奈的咧嘴笑了笑。
只是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就算不认得,也不敢说。
“想来高公子不记得在下了,不过你应该记得在商河县咱俩打赌的那杯茶水,那次的泻药。”
高望愣了,是那个大胡子?
他突然想起,上次杀的大胡子好像并不是在商河见到的那个。
难道?
“原来是你?”
他的眼睛瞪的滚圆,怎么也没想到,当日骗他银两说着要去刺杀常林的竟然是眼前这个人。
他想起刚刚才结束的打斗,这个人用的是银针。
虽然这个男人的银针不是见血封喉,可是他知道这个人的右臂是断的,如果他右臂完好,那……
那些高手是死在他的手下?
杀掉毛睨的也是这个人?
他郁闷,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无力。
“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他问道。
他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杨玄的儿子,他想不到自己与这个沐王世子到底有什么冤仇。
“我与你作对?”
杨小逍笑了,很平淡的笑。
“那你为何处处与常林作对?你为何又与他作对?”
杨小逍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瘦猴,瘦猴扭曲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显然死时的痛苦超出常人的想象。
“只因为你贪图美色?只因为你的不忿?只因为他们不像你有个有权有势的爹?”
杨小逍一句句诘问,一句比一句凌冽。
看着眼前令他作呕的高望,他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拼爹是吗?恰好我也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不如咱们拼一拼如何?”
高望有些胆怯,扶着桌子一点点往后挪。
挪到没地方挪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