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暗暗冷笑,就知道你们求不来雨,想找这些理由搪塞我,到时候下雨了算你们求来的,不下雨就是我心不诚,打得好算盘:“何为心诚?何为机缘?是不是要等乌云密布才可以开始求雨?”
张宁见刘欣说话咄咄逼人,若是按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但这次前来,是要弄清楚刘欣虚实的,而且她还有个私心,想要接近徐晃,有没有机会报仇,现在自然不能离去,只得将口气软下来道:“既然大人差人请贫道前来,想来诚心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机缘嘛,我需要在河间各地,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布坛作法。”
刘欣心想,你早这样说不就好办了,于是也换了一副笑脸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本郡的贼曹史陈进陈大人陪同女道长四处走走。”
张宁眼珠一转,说道:“大人,听说最近世道颇乱,常有马贼出没,贫道除了求雨,别无所长。若要行走各地,还请大人派兵护卫才行。陈大人我没有听说过,到是久闻大人手下有一校尉姓徐名晃,武艺高强,不知大人可否让女士们徐将军护卫贫道?”
刘欣听了她的话不由警惕起来,到现在为止,只有徐晃杀过马贼的人。如果马贼真是太平道中人假扮,她现在点名要徐晃相陪,会不会是来寻仇的?于是沉吟道:“徐将军公务繁忙,只怕抽不出空来,这样吧,你先在驿馆住下,等我找他商量商量。”
张宁终于逮到了机会:“难道大人身为一郡太守,这等小事也作不了主吗?”
刘欣却不受她的激将法,哈哈笑道:“是啊,这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可不能搞一言堂啊!来啊,送女道长去驿馆。”
张宁不明白一言堂是什么意思,见刘欣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这里不走,只得悻悻而退。
刘欣等张宁走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马芸商量一下。最近晚上少了刘欣的折腾,马芸又恢复了早起的习惯。这时她已经吃了早饭在院子里散步了。听刘欣说请了个女道士来求雨,马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刘欣的额头,说道:“你没病吧?”
刘欣将她的手轻轻打开,说道:“我活蹦乱跳的,除了到了晚上难熬些,会有什么病。”
“呸,不害臊!”马芸啐了一口,说道,“这件事你处理的欠妥,她要你去迎接,你就去迎接嘛,和她斗什么气,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刘欣想了想,马芸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早点将张宁打发走才是正理,于是又问道:“那她提出的要求答不答应呢?”
马芸不假思索地说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你不相信徐将军的武艺?对了,你说她是张角的女儿,长得漂亮不?”
“还可以吧。”刘欣随口应道,见马芸神色有异,又改口道,“不过,肯定比不上我老婆漂亮!”
马芸被夸得心花怒放,假嗔道:“我你口是心非,不会是上人家姑娘了吧。”
刘欣一副委屈的模样:“怎么可能,我的目标可不是她。”
“噢,那你的目标是谁啊?”马芸狡黠地向他。
刘欣这才发现似乎说漏嘴了,连忙讪讪地道:“开玩笑的,莫当真,莫当真。”说完,落荒而逃。
张宁来到驿馆,刚刚安顿下来,就有驿卒来通报,徐晃徐将军来了。听说这个杀死师兄的仇人来了,张宁的怒火一下就起来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反复告诫自己要镇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迎了出来。
张宁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年轻的将军顶盔贯甲,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张将军见到张宁出来,拱手道:“末将徐晃,奉太守大人之命,保护道长安危。道长有什么要求,以后直接告诉末将便是。”
张宁来到河间是以太平道圣女的身份来的,但刘欣也好,徐晃也好,都称她为道长,而不肯称呼她为圣女,显然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其实张宁也明白,她根本不是什么圣女,甚至连道士都不是,如果再在这上面和他们争执,打嘴仗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于是也不和徐晃计较:“徐将军来得正好,请随贫道进来。一会你将河间的地势说给贫道听听,我们再选几个地方查访查访,在哪里建法坛好。”
“末将听凭道长吩咐便是。”徐晃说着,又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张宁,关切地问道:“道长,我你脸色不对,莫非连日赶路,受了风寒,要不要找个郎中一下?”
张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烫手,这才记起刚才听到徐晃的名字怒火上冲,脸上的红晕想来还不曾退去。令张宁奇怪的是,现在,这个仇人就站在眼前,自己却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