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空旷，四下静谧，眼前这个忽然闪现在天幕中脱俗的绝色女人让苟参目瞪口呆，懵然一愣。

这漂亮女人的形象几乎就是铺天盖地的出现在苟参的视线里，宛如后世在影院里对着宽大银幕看三d电影一样，画面美轮美奂，一时间让苟参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的容貌：脸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那么的生动而精致，触眼所及，竟然无一不美。

这女子身披白色的袍子坐在一汪湖水边，岸边的草绿绿莹莹，袍子堪堪的遮挡住了她的胸腹，只将脖颈和修长双腿晶莹袒露在外，真是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嫌瘦。

此刻，她正在侧着脸梳理长长黑密的头发，脸盘晃动之间，眼睛似有若无的对着苟参又瞧了一眼。

这一眼勾魂摄魄，其中包括了太多让人浮想联翩的韵味。

是仙女在天河中洗浴？否则常人怎么能在天空出现？

这女子的容颜不是凡间所能有的。

陈汤也被惊呆了，他愣了一会全身发抖，嘴里大喝一声：“妖孽！”就抽出了腰刀。

“校尉快走，有妖精惑人！”

陈汤的惊慌让一度浮想连连的苟参清醒了。

苟参恍然，自己是遇到了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是光在密度分布不均匀的空气中传播时发生全反射而产生的物理现象，能将远处某地的景物建筑和人影投射在另外一个地方，造成幻象，一般温度较高的沙漠和风平浪静的大海中出现的几率比较多。

陈汤不明白产生这种景象的原因，将这个女子视为洪水猛兽魑魅魍魉。

虽然说不清自己这会身处何方，大致是离神沙山不远，这映照在天空的女子不知在哪个所在，距离远近，但应该是相对僻静安全的。否则她不会平白无故大胆临湖水脱衣沐浴。

“陈兄不必惊慌，这是幻境，这女子一会就消失了。”

陈汤看苟参淡然的解释，全身依然戒备。正在这时，苟参忽然拍马纵蹄，从山丘上冲了下去，嘴里大声呼喊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走，我们前去看个究竟。”

陈汤看苟参举动果敢，心里大嚇，正要阻拦，苟参却转眼间就到了山丘下。

陈汤心里迟疑着。还是跟在苟参身后一路疾驰。

两人两马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中狂奔，一直对着天空中那个女子的方向，天空中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在梳头整理自己。

有小半个时辰后，那女子的影像才消散不见了，陈汤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苟参勒马对着陈汤晒然一笑：“女人是老虎。你退缩了，她就要为非作歹，你要勇敢了，她就和你犹抱琵琶半遮面。”

苟参的话说的稀奇古怪，陈汤听懂了，但是没吭声。

陈汤自从几个月前被京兆尹中放出来后，对苟参言听计从。处处以下人卫士自居，苟参要他做什么，陈汤绝无二话，就算有时候苟参说的他理解不了，陈汤也不询问，鞍前马后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奴仆。

苟参依旧的称呼陈汤为子公兄或者陈兄。陈汤不答应或者沉默，苟参也随便他，对待陈汤一如从前。

今天两人本来是要到鸣沙山去散心的，谁知半道而歧路，这会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看看周围寂静，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就往回赶。

第二天，苟参和陈汤依旧的到了昨天看到海市蜃楼的那个地方，不过今日来得早，天空中没有什么异动，苟参下马仰天躺在草地上，眯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因为昨天看到的景象太过于惊骇世俗，苟参虽然对陈汤解释了海市蜃楼形成的原因，陈汤还是有些狐疑，他知道苟参今天还要出来后，就携带了长弓和两壶箭羽，以防不测。

敦煌太守陈璲以为苟参和陈汤要出来打猎的，还热心的问要不要派遣军士跟随。

苟参自然婉拒了，他出去是为了“猎艳”，而不是打猎，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但是这种虚幻的自然景观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少的可怜，今天也不知能再次看到那个海市蜃楼中的女子不能，纯粹是一种心理期盼罢了。

还有，想要找到这画面中女子的位置，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沙漠何其大，想要找幻境中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不知是不是心诚则灵，两人刚到昨日的地方没一会，天空就出现了异象，陈汤叫了一声“校尉请看”，苟参就翻身坐了起来，果然，昨天那个海市蜃楼中的情景再次的出现了，那个天幕中的女子又坐在湖水边梳头。

人如昨日，衣也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