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百花笑容骤然一收,冷然道:“闲话少说,你到底放人还是不放?不放的话,休怪我大军登岸杀尽你这点残兵败将!”
方百花说得的确不是狂言,白胜估计,那些游泳过江的水军很快就会在下游登岸并且完成集结,最多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攻杀过来。
而且连同方百花在内的这七个南军首脑也都不是易与之辈,在黄裳丧失了风刃术的前提下想要擒下来只怕没有可能。
他打量着方百花身边的几人,只见其中那个穿着一身僧袍拿着一根青铜禅杖,打扮像极了鲁智深的和尚,应该就是江湖人称宝光如来的邓元觉。
旁边那个年轻的公子哥模样的人应该就是方金芝的哥哥方天定,其余几个说不定就是石宝、司行方、厉天闰等魔教高手,
只是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示之以弱,说道:“好啊,那我就先杀了方七佛和方金芝再说!”
“你敢!”
“且慢!”
方天定和方百花同时开口。
白胜冷笑,手中的钢刀在方金芝的脖子上来回蹭了蹭,“我好怕啊!”
“不要这样!”方百花强压着怒气,转头呵斥了侄子一句:“你能不能不添乱?什么叫不敢?”
方天定也知道今天是碰上不怕吓唬的人了,当即无言退后。
方百花这才和颜悦色道:“白胜,你和我们明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况且你的哥哥白钦是我明教圣公的亲传弟子,今天你这样对待圣姑,你就不怕你哥哥受你连累么?”
白胜这是第一次在方百花的口中证实了自己跟白钦是兄弟关系,而且自己是弟弟,不禁心中激荡,言语上也客气了许多:“我个人并没有想要冒犯明教的意思,但是你可以问问他们……”
说到此处他一指囚车里的圣姑和庞万春,续道;“哪一次不是你们打到我的身边,哪一次不是你们杀害我的亲友和师长在先?”
方百花道:“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我们明教开疆拓土,无意之间冒犯了你,就请你多多包涵,这样吧,你且说一说,要我们怎样做才能放了我们的人?”
白胜故作沉吟了良久,这才把早就盘算好的方案抛了出来:“要放人也不是不行,第一,你们必须保证黄知府一家人安然无恙;第二,你们南军立即退出建康府,从哪来的回哪去!”
“这第一条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第二条只怕不妥吧……”方百花面露难色,又道;“我们大军出征,未能攻城拔寨,回去怎样向圣公交代?”
白胜坚决道:“没什么不妥的,你哥哥和你侄女的命不值一座城池么?而且,你可以回去跟你们圣公说,就说是我白胜说的,你们家的后院都不安稳,还急火火的来打什么建康?这样蛮干你们早晚会败得很难看!”
方百花闻言一惊,心说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我们家里后院不谐?难道他跟白钦见过面了?不行,这事儿回去后一定要问问白钦。
只不过接下来白胜就打消了她的疑虑:“我说的后院是指江州!江州距离你们的大本营歙州如此之近,你们不去攻占,反倒来攻建康,这不是顾头不顾腚么?”
江州就是后世现代的九江,距离明教的老巢覆船山也就是后世的黄山是很近的。
实际上从杭州到南京与覆船山到九江相比,也差不了二三十里的距离。
白胜的真正用意是借着说教之机移祸江东,想让方腊派兵把江州给干了,省得宋江那伙人在那里又是醉酒题反诗又是劫法场的装逼。
方百花却觉得白胜说得很有道理,只不知回去之后照搬这番说辞能否打动圣公,因而还是犹豫不决。
白胜当然没有耐心等待,“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大军从下游杀过来吧?既然你不肯,那我们就先走了。”
“别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好,你们这就撤兵,我把方金芝和庞万春放了给你。”
方百花闻言柳眉倒竖,“还有我三哥和贺护法呢?为什么不一并放了?我不要庞万春,你们留着他去领赏也好,杀了他也罢,反正我们不要他!”
庞万春立时叫屈:“师姐,刚才那射你的人不是我啊!是白胜。”
“不可能!”方百花才不信除了庞万春还有谁能射出那样的箭技。
庞万春都快哭了,“师姐,你看看我这一身的箭伤,如何还能开弓射箭?”
方百花仔细看了看庞万春身上的包装,也觉得不像是伪装而成,却听白胜笑道;“他说的没错,射你的人是我,让你受惊了。”
白胜这话若是搁在现代说给某个女人,定会挨上一顿臭骂,不过方百花却理解不了其中的先进含义,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只听白胜继续道:“我只能还给你圣姑和庞万春两个人,至于方副教主和贺从龙以及庞秋霞,他们需要跟我去一趟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