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盯我看干嘛？迷上我了？”

林凛被瞅的有些不自在，当即开口道。“而且我都说了吧，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吃这一套。”

真是的，前几天下手那么狠，现在装什么装呀。

“迷上你？”江天差点笑出声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满脸血痂和伤疤，整个一丑八怪，谁会喜欢你啊……”

说起来，现在面对林凛说真心话，还是会有那个日常奖励。不过，历经了前不久的副本，涨了涨见识之后，少年才不在意那点积分呢。

但是，那个任务，让江天养成了，面对林凛时、可以口无遮掩的一个习惯。

“呵，我丑？”

林凛真想问候某少年的祖宗十八代。

她现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到底是谁造成的啊？你一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真是够了。

“哎呀，别那么介意嘛，等你回去了，以你的地位，随便弄点小道具，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还是不举手之劳？”

“什么意思？”

江天的话语，让林凛呆了一下。

“没听明白吗？”

他爬起来，不再盯着那张丑陋的脸庞看，而是将视线倾斜到门上，仿佛透过那层木板，看到了外边的世界。

“我的意思是说，我认输，你现在可以走了，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见我吧。到时候——”

“我这条捡来的性命，你拿走便是。”

嘛，的确是捡来的性命。毕竟早在十年前，他就该死了，应该死在那条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人在意他的那条街道上。

哈哈，之后，他侥幸多活了那么久，认识了那么多人，过了一段忙忙碌碌、充实无比的生活，也该满足了。

遗憾？

那自然是有。

但是人活一辈子，谁临死的时候，会没有一些不甘心呢？有就有吧，坦然接受就好。

就是有一点，他好想见伊芙一面啊，真的好想好想……

当然咯，肯定不能去见的，否则他铁定会反悔。

只要看着那道俏生生的身影，看她痴迷于书的海洋中、用小手掀过一页页纸张，看她怯生生的表情上、突然绽放一抹微笑，看她……仅仅是远远的看着她，就会觉得幸福。

而为了留住那份幸福，他一定不舍得去死。

所以，为了不反悔，为了从容的死掉，他不能去见她。

呐，伊芙有说过，她喜欢他，她想成为他的女朋友，她想嫁给他对吧？可是，很久很久见不到，那份感情一定会淡化的，到最后，它迟早会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个泡影。

这一点，让江天觉得很开心：时间一久，伊芙不在乎他了，她也就不会难过了吧？

但同时，他也超级不甘心：原来，喜欢，是这么脆弱的一件事啊——时间稍稍长一点，它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此时此刻，少年还没弄清喜欢是什么东西，但他隐隐察觉到，喜欢并非一直是美好的。

它就像一道美食，初尝之时让人迷醉不已，忍不住一再张口，心里脑海里全是它的影子；吃多了，会腻，会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喜欢它；而如果放着它不管，它也会变质、会坏掉、最后，会被倒进垃圾桶。

姑且，就把这个比喻，当作喜欢吧——

江天对喜欢的理解，如今，就是这样。

“你认真的？”

林凛看着少年，人家脸上明明是很认真的表情，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