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浮薇闻言微微皱眉,思索了下,答非所问道:“我跟欧阳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再这么缠着我的话,我真要去禀告夫人了。只是如他这样年轻就成为举人的士子,鲜少会出来做先生的。却又怕告到夫人跟前之后,耽搁了邹公子的前途。”
姚灼素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感觉到不该继续追问她跟徐景鸳是怎么有恩怨的了,就说:“姐姐若是受不了,还是跟夫人说下呗?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夫人做主的。不然外头的人不明所以,没准会传出有辱姐姐声名的话来。”
郗浮薇敷衍两句,也就上楼去了。
傍晚的时候傅绰仙从家里过来,知道今日之事后,倒是给姚灼素补了疑惑:“我听前头院子里的人说,那位欧阳先生,这两日时常去徐小姐那边走动。虽然不曾见过徐小姐的面,然而……徐小姐也没怎么叫人赶他了。”
姚灼素吃惊道:“可我们今天出去的时候,他还跟着缠着闹着,让沈姐姐好生烦恼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傅绰仙目光闪动,有些古怪的说道,“而且你的沈姐姐,是不是沈姐姐也不好说呢!”
听出她话里有话,姚灼素不免好奇,磨了会子,到底让她说了句,“今儿个回去的时候,听兄嫂说了一些话,说是济宁最近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当然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没准是那闻羡云看上了沈妹妹的美貌,求欢不成,蓄意报复呢?毕竟大家说嘴的时候不过图个痛快,谁还专门跑去东昌府找人查证吗?再说那郗家都已经没人在了,要查证哪里那么容易!”
姚灼素惊讶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傅姐姐,你给我从头说一说?就这么讲着,我可是一头雾水!”
又说,“我们今天也出去了,可没听到这样的话?”
傅绰仙轻笑了一声,了然道:“你们才去了几个地方?而且一行女孩子,肯定不会去人堆里挤着,没听到什么碎嘴子的话也不奇怪。”
就将郗浮薇很可能是东昌府郗家之女,不知道为什么在郗家家破人亡之后,跟侄子一起诈死离开东昌府,来了济宁。偏生她未婚夫闻羡云过来给庄老夫人贺寿,在寿宴上恰好遇见她了!
然而这位一口咬定是济南府沈家的孤女,跟闻羡云毫无瓜葛。
寿宴那天就在庄老夫人跟前撕扯过一回,那时候邹府给她打了包票,又跟为闻羡云据理力争的徐景鸳、宋稼娘约定,要从济南沈家找人过来对质,这才将事情暂时压住。
但这几天,闻羡云时常在各处酒楼买醉,渐渐的就把这事情给传开了。
“这应该是骗人的吧?”姚灼素听完就说,“要不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干嘛来邹府抛头露面的做女先生?而且听姐姐所言,那闻公子出身的闻家不在邹家之下,他还是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宗子!就算容貌粗鄙些,郗家小姐跟他早有婚约,父兄又没了,放着这样的夫家不投奔,跑来济宁做什么?”
又说,“而且沈姐姐不是有族兄的么?沈公子难道不能给她证明身份不成?”
傅绰仙看了眼楼上,低声说道:“你也真是太天真了!正常人都会想到,郗家家破人亡,郗小姐哪有不投靠夫家的道理?何况那闻家宗子一点都不粗鄙,见过的人都说是个斯斯文文的俊秀人儿,看着怪温和谈吐也文雅呢!如果沈妹妹当真是郗小姐,她一个人跑来邹府也还罢了,既然有个族兄,而且还是三不五时就跑去找族兄的……你说是什么缘故?”
姚灼素思索片刻,脸色微变:“姐姐是说?这不可能……我看沈姐姐不像是那种人!”
“你也见过她那个族兄的。”傅绰仙看着她, “你还闹着非要我请他去青莲楼,你自己说,那位所谓的族兄,真的没有勾引的好好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缙绅家小姐,为他私奔的资本?”
“……”姚灼素抿着嘴,想起来之前郗浮薇说沈窃蓝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即将过门的事情,当时只顾着心乱如麻了,如果……如果郗浮薇说这话,目的就是让自己死心的话……
那么到底是她看不上自己,还是她不希望自己跟沈窃蓝有什么结果?
若是前者,姚灼素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沈窃蓝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济南沈家旁支子弟,家境早已败落,父母近亲也都不在了,就这么个六亲差不多断绝的处境,很多人家就不会将女儿许给他,怕被克死。
姚灼素自认为虽然不是多么惊艳的美人,也算小有姿色,而且孤儿寡母看着可怜,到底有邹府做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