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到海上的军事实力,澎湖的那伙儿红毛夷人实力不比倭奴要强的多?
现在呢?不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大明各处地方抓坑修路——这伙人唯一带来的好处就是通译这个行当变得紧缺走俏了起来。
现在真正的问题还是大明自己内部的问题——干旱,水涝,缺粮。
就以粮食来说,崇祯六年收上来的商税不可避免的要对比崇祯五年的少一些,因为今年东南也遭了灾,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活不下去的百姓能干出什么事儿来,随便让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出来——崇祯皇帝被挂到树上去。
哪怕是崇祯皇帝现在在民间的威望再多,长生牌位再多也没有鸟用。
为了自己不被挂到树上去,明显在崇祯四年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崇祯皇帝又把心给提上来了。
得益于天启七年和崇祯元年到崇祯五年这几年里不停的向外买入粮食的举动,如果真要说大明缺粮缺到要命的地步,其实也不尽然。
最起码各地的粮仓里,按照应有的储备来说应该是足够的,更不要提京师,通州,南直隶等各地所囤下来的粮食了。
崇祯六年哪怕真的是全大明都颗粒无收,只要勒紧了裤腰带,也不是撑不过去。
但是崇祯皇帝显然就不愿意出现这种局面——凭什么要让老百姓勒紧了裤腰带?又不是真的一点儿粮食都没有了!
更别说现在新明岛那边也已经开始有粮食向大明运入了,虽然运过来的那些粮食连一个县的百姓吃上两个月都不够,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一切都很好,新明岛一切也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蛮子要求自己册封他个王爷。
一个蛮子,真当自己是什么殷商遗民了?用的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不是也得是。
但是现在大明还用得上你么?
对于朱聿键提出来派个天使过去宣旨然后趁机直接把这些蛮子们给砍死的要求,崇祯皇帝干脆命司礼监去拟诏了——商继兴及所部不臣,尽诛之。
通篇圣旨上面就这么几个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盖上了玉玺之后就被郑芝龙往新明岛送去。
来了这个破岛上两三年的时间了,终于看到了把蛮子们绞杀干净的希望——从今以后,这片土地就是大明的,自己这些大明的藩王,就真正的在岛上当家做主了。
想了想,朱聿键还是有些不放心,向着张建英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张建英躬身道:“王爷放心,只待宣旨的天使一到,宣旨之时,就是那些蛮子们人头落地之时!”
点了点头,朱聿键道:“万不可出了问题,一旦走失了几个蛮子,对于我大明的百姓们来说可就是祸害了。”
张建英拱手道:“王爷放心,除了观礼之时的人手外,李鸿基和李过也会领着大队人马埋伏在外,必然不会让蛮子们走脱。”
朱倬纮笑道:“王叔就是想的太多,不过是一些个蛮子罢了,就算是走脱了那么一个两个的,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
瞪了朱倬纮一眼,朱聿键才道:“本王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可是毕竟全弄死了才更放心不是么?”
朱存机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事上又谁敢说有万分的把握?王叔祖未免太过于担心了。”
朱常瀛也笑着道“就是,王叔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只要那些个蛮子大部分被杀个干净,剩下的慢慢的也就死外面了,成不了气候。”
朱聿键也知道这些人现在说的没有错,可是心里说不担心,毕竟是虚的。
想了想,朱聿键最终还是压下去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改而开口道:“等这些个蛮子绞杀干净了,这地皮是分一分?还是等着以后再说?”
朱常浩身为后来的四个藩王里边的头子,当下便开口道:“王叔的意思呢?”
朱聿键道:“依着本王的意思,自然是咱们这些人还在一起,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再说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突然分开,心里未免有些不舒服。
只是本王的担心,想必你们也知道,陛下到底能不能允许咱们继续混在一起,实在是不好说。”
朱倬纮道:“我也不想分开,还是跟王叔在一块儿好,省的天天头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至于封国,扔给丞相他们去打理就成了呗。”
朱聿键点了点头,又望向了朱常浩等人:“你们的看法呢?”
朱常浩与朱常瀛等人对视一眼后,开口道:“我等的意思其实和庆王兄是一样儿的,还是在一起比较好一些。”
如果说现在谁最不愿意各自分开单过,那就必须得是朱常浩等人了。
光说这个炭矿,这么大的一片地盘看着挺大,可是划给哪个藩王都显得不够,真要是分家各过各的,这块地盘给谁?
崇祯皇帝当初可是说过的,谁抢下来的地盘归谁,可是问题在于这块地盘,甚至于整个新明岛都是朱聿键那三个家伙先发现先抢的,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等人。
说白了,自己这些后来的,要是分开单过,肯定捞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分开之后,人家最开始就在海上一起漂着的朱聿键和朱倬纮还有朱存机肯定抱团。
至于自己这四个后来的再抱团,在各个方面能怼着得他们三个?就算是在崇祯皇帝心中的地位,也是大大的比不上啊。
这种情况下,谁会脑袋傻掉了才想着去分家单干?
朱聿键却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这样儿,那就本王一个人单独上书,你们就别跟着掺合,否则的话,倒有可能适得其反。”
朱倬纮同样点头道:“这事儿就依王叔的意思,王叔不论是辈份还是威望,都是够了的,想必陛下也要好好考虑一下王叔的意见。”
朱聿键却是苦笑——崇祯皇帝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