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没办法装傻了!
殿中的宗室们一齐齐拜倒,齐声道:“臣等无能,让陛下忧心,臣等万死!”
万死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却让刚刚说出来这些话的宗室们心中一动——这他娘的,不会真个就要万死吧?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可是想想崇祯皇帝连他自己的亲叔叔福王一家子都毫不犹豫的干掉了……
干掉自己这些跟他本来就没多么亲近的藩王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有朱聿键和朱存机,还有朱倬纮这三个从新明岛回来的藩王,心里是最安稳的。
这位正在狂飙演技的皇帝陛下虽然说不要脸了一些,可是再怎么样,只要自己三人不作死,那肯定就比殿里的这些渣渣们安全的多!
连这位爷的心思都揣摩不明白,或者说揣摩明白了也敢不当回事儿,活该你们今天要吐血!
崇祯皇帝轻轻的挥了挥手,伸手以衣袖擦了擦眼睛,才接着道:“当初太祖高皇帝立国之时,原本是要让宗室拱卫朝廷,让宗室后代衣食无虞,故而定下祖制。
依大明祖制,诸藩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且不可参合四民之业,长子世袭罔替,余子降一等,至奉国中尉止。
朕即不敏,今大明多处用兵又为利民而大兴土木,财政紧张,无法供养这些多宗室。朕的这心里,难受啊!
其令,崇祯十二年后,自镇国将军以下,不封!”
敲里妈!祖制你也敢动!
沈王朱效镛当即便躬身道:“启奏陛下,依大明祖制,郡王之长子世袭郡王,余子皆封镇国将军,镇国将军之子皆封辅国将军,奉国中尉之子皆封奉国中尉,使之代代相承,永卫大明。
今陛下擅改祖制,只怕?”
崇祯皇帝又挤了两滴眼泪,哽咽道:“怕什么?怕皇兄从德陵里面出来找朕的麻烦?还是怕天下宗室造反?”
沈王朱效镛当下便被噎住了。
早知道崇祯皇帝不要脸,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不要脸!
怕朱由校从德陵里面出来找他的麻烦这句话,就得看怎么理解!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直接理解为他根本就不怕太祖高皇帝从孝陵里面爬出来找他的麻烦!
至于说怕天下宗室造反这种屁话,听听就好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杀福王的时候没怕,玩命杀建奴的时候没怕,亲自带兵北征鞑靼的时候没怕,这时候可能会被了一群猪?
朱效镛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这十万宗室在崇祯皇帝的眼里未必就比十万头猪强,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在宫中埋伏下了足够的刀斧手,就等这狗皇帝的命令了!
讪讪了半晌之后,朱效镛才满脸尴尬的道:“启奏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崇祯皇帝却冷笑着道:“沈王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沈王认为朕太过于刻薄寡恩?”
是啊是啊,本王就是这么认为的!
在心底暗暗的赞成了一番后,朱效镛才开口道:“启奏陛下,臣的意思是,直接从镇国将军开始削封,未免牵连过广?不若从辅国中尉开始?”
这下子,殿中其他的宗室干脆又恨上了朱效镛。
你自己是藩王,代代世袭自然不担心,老子这些将军中尉什么的怎么办?就此完犊子了是不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刻,在这些宗室的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崇祯皇帝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宗室的想法,甚至于连眼泪都懒得挤了——特么挤眼泪很需要演技的好不好?让朕一个小鲜肉飙演技,你怕不是在为难我胖虎?
呵呵冷笑一声后,崇祯皇帝干脆直接道:“没什么牵连广不广的,既然如今宗室已经失去了拱卫朝廷的作用反而在拖累着朝廷财政,早已有违太祖高皇帝之意,此为不孝。
朕绝不能让各位宗亲背上不孝的名头,所以,就这么决定了罢!
另外,对于亲王、郡王、镇国将军,凡不置换封地到海外拱卫朝廷的,跟咸,跟那些将军中尉的又有什么区别?
其令,海内亲王、郡王、镇国将军,隔代降爵一等,直至成为庶民!”
“陛下开恩!”
这下子,大殿之中除了朱聿键三人之外,剩下的都坐不住了——自己堂堂亲王都有麻烦了,这下子该怎么办?
崇祯皇帝却没有丝毫的在意,更没有让众人起身,而是直接端着酒杯,踱步到了沈王等众王爷的面前。
眼着沈王朱效镛看了半晌,崇祯皇帝才叹息道:“朕能怎么办?朕这心里也难受啊!朕也想继续养着大家伙儿,让大家伙儿的后代都衣食无忧啊!
可是,国库没钱,朕的内帑也没有多少银子,朕能怎么办?要不,沈王替朕养着这大明的十万宗室?
朕不求多好,只求这些宗室都能拿到奉国中尉的俸禄即可。
若是沈王能够答应,朕可以做主让沈王一系世袭罔替,大明不灭,沈王一系永不除爵,可好?”
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朱效镛很想问问崇祯皇帝,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傻子一样?
十万宗室,就算是每人一千两银子的俸禄,那一年也得一万万两了吧?
自己这个沈王府一年能收几个大子儿?
尤其是,现在的十万宗室在过个几年会不会变成二十万?
谁的心里都没有底,更不敢打这个包票!
万一自己犯傻应了下来却又完不成,那么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欺君之罪!
这狗皇帝连自己的亲叔叔都给灭门了,还在乎自己?
越想越后怕的朱效镛干脆伏地道:“臣不敢!”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后,慢慢的踱到步旁边的韩王朱亶塉身前,笑道:“韩王怎么看?”
依着辈份,韩王朱亶塉比崇祯皇帝低了一辈,要称呼崇祯皇帝一声皇叔,哪怕是他的年纪远比崇祯皇帝大一些也没有什么鸟用。
听到崇祯皇帝的问题,韩王朱亶塉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