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丁蔷的问话,丁薇稍稍愣怔了一下,一副还没有从刚刚的得瑟情绪中回过神来的样子。
“哦,姐,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何俊事先知道我们身后有个偷拍者?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他是偶然听见了我们身旁有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然后就去寻找声源,见着那个人正拿着相机对着我,于是他就以为那个人是在偷拍我……”
丁薇一边说一边开启了红酒,给自己和丁蔷面前的杯子里都斟上了大半杯。
继而她又继续道:“何俊追,那个人就跑,然后跑到了旁边的凌云宾馆里,何俊和他还厮打了起来,最后何俊用了巫医术点了那人的坹道,才把他控制了。谁知道,拿过来他的相机一看,他并不是偷拍我的,而是偷拍的何俊!哈哈哈……”
性格开朗的丁薇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情挺好玩的,说到最后竟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但在丁蔷听来,这事儿没有一丝半毫的可笑之处。同样的,她也没有从丁薇的叙述中找出来一丝半毫的可疑之处。
大街上偷拍美女,这样的“爱好者”渐渐的多了起来。凌云城市不大,也不是时尚的前沿,但是这种潮流倒是学的很快,丁蔷也听闺蜜说过,在大街上曾经遇见过偷拍狂和其他一些更离谱的变态者。
何俊听见身边有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然后很随意的就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当时对方因为靠何俊和丁薇太近,来不及躲避而被何俊发觉,这种可能是有的。
何俊又发觉对方的相机镜头是对着丁薇的,于是猜测他偷拍美女……
这些似乎都很正常。只是这正常的有些太顺畅了,让丁蔷听着就像是感觉这是一场谁精心策划好了的戏一样。
但她却又找不出一点的破绽,来证明这就是一场谁精心策划好了的戏。
如果这真是一场刻意的安排的话,那么这安排也就太完美太缜密了。
这样缜密的安排一场戏,在丁蔷看来,她的身边也只有何俊能做的出来。
只不过,她现在没法说服自己,何俊有安排这场戏的可能。因为在她看来,何俊还并不知道吊子给了她那一沓照片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去安排这样一场戏。
桌子上的红酒杯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里面盛着的酒液犹如红宝石一般的好看,丁蔷伸手过去将酒杯端到了嘴边,轻轻的用那花瓣一样的两片薄唇夹住了杯壁,啜了一小口。
餐桌的那边,丁薇见丁蔷端起了酒杯,连忙也去端了自己面前的杯子,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一伸手臂将杯子向着丁蔷那个方向送了过去。
她的本意,是想和丁蔷来个姐妹碰杯的,但丁蔷茫然的眼神盯在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上,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碰杯的邀请,独自啜饮了一口酒。
丁薇撇了撇嘴,有点儿无趣的将伸出去的手臂又收了回来,然后也送到嘴边,喝下去一大口。
她可以看得出来丁蔷心事很重,但她不知道丁蔷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薇薇,我刚才听你说,那个偷拍的人一开始不肯说他为什么偷拍何俊,但是后来何俊用了巫医术,让他浑身疼,他受不了了才交代出来了后来那么多的事情,是吗?”
丁蔷将手中的红酒杯又放回了桌面上,问道。
“是的呀!”
“那你当时在旁边,看见那个偷拍的人浑身都痛的样子,是不是真的?”
丁蔷追问。
这次丁薇的反应很快:“喂,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问的是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浑身都痛还有装的嘛?他装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何俊看?再说了,我可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当时疼的额头上都冒汗珠了!”
也幸亏当时谭史和何俊以及丁薇三个人是在那密不透风的“小胡同”里,而且头顶上还烈日炎炎,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这才造成了谭史额头上满满的汗珠。
那些汗珠,被丁薇看成了是因为疼痛才冒出来的。
“那我再问你,你们三个人在凌云宾馆里的某一处地方又是厮打又是逼供的,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就没有人从旁边路过管管闲事,一直让你和何俊非常顺利的从那个人嘴里掏出来那么多的东西?”
“……”丁薇看着丁蔷,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能说出话来,她那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对着丁蔷扑闪了好几下,一脸的无奈。
她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想再说。丁蔷对她的问话,她这才品咂了出来,有些不太相信她说的话的意味。
见丁薇不说话,丁蔷还以为她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既然她不言语,那就说明她应该是回忆出来了什么漏掉的情节。
很有可能整件事情的漏洞,突破口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