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恩公也只是个凡人,只是我少时没见过世面,所以才对他惊为天人,他也和凡人一般有欲望吧,难道……他也贪恋权势?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去救苏儿吗?
沈延一晃神,心中又大骂自己小人之心,看向李长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愧疚,但也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怀疑。
李长安哪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只教他快些回军。
练完刀,已日上三竿,李长安出营路过将军府,看着青瓦白墙的深院,心道:“将印应当在书房里,但书房定有人把守,我该如何进去……”
虽然昨夜袁先军外出去与指挥使饮酒,尚未归来,但李长安也不好贸然行事。
眼下他有了亲卫身份,可谓十分自由,除了一些敏感地带,几乎可以随意闲逛,龙关驻军数百万,每十里就有大军驻扎,大军驻扎处,后军与生产粮食的百姓渐渐构成城池,他所在的这座城池,便只有朱雀白虎二军。
将军府边守卫见到李长安,投来尊敬的眼神,李长安点点头,装作随意的模样,路过将军府前街,走到拐角处时,被远远走来一对主仆吸引了目光。
那黄脸仆人背着剑匣,没什么气势,步伐却自成方圆,主人面白无须,峨冠长衫,气度不凡,李长安有些眼熟,但想不出在哪见过。
打二人身边路过时,李长安便听见二人对话。
主人道:“这姓袁的粗人一个,却附庸风雅,做了我那弟弟的手下,两人倒也合衬。”
“此人有龙阳之好,若跟元霁那厮搞到一块,正是一桩妙事。”仆人语气淡漠,内容却是狂傲不羁。
“敢以下犯上,羞辱王族,你这下人着实大胆!”主人佯怒,又突然忍俊不禁,“不过听起来却是痛快!”
“但袁先军也着实是个人物,有他帮着元霁,公子也只能嘴上痛快了。”仆人毫不留情。
“这倒是个麻烦,我那倒霉堂兄死在了东荒,看王叔把我和元霁塞到龙关中境来,是要选一人今年去玉京上贡的意思,朱雀前军虽然单打独斗更为骁勇,但白虎坐镇中军,却掌控着军中命脉,有姓袁的撑着,咱们打擂胜过白虎军,除了争一时意气外,却也没什么用。”主人尴尬说道,也没着恼。
李长安心中一动,这三言两语已足够听出二人的身份。
难怪看他眼熟,原来是朱雀军指挥使元沛,镇东王子侄之一,而他口中那倒霉堂兄,正是死在自己刀下。
李长安突然有些怀念凌毓,若他在此,说不得要让他算算自己跟镇东王这几个侄子是不是命格相冲,不然东荒西岐如此之大,怎就如此有缘,三个都让他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