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杨逸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而且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越躲别人就越蹬鼻子上脸,他吩咐了覃子桂两句,便随谭愿下楼。
到楼梯口时,走在后面的谭愿趁杨逸不注意,飞快的伸出一只脚,杨逸一个趔趄,惊呼一声便往楼下倒去,直到他身体触及楼板那一刻,谭愿才出手救他,飞快抓住杨逸的幅衣袍。
杨逸的幞头滚到了楼下,此时已是披头乱发,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袍裂了一幅,样子十分狼狈。
谭愿这次抢过这份递贴子差事,就是想趁机试一试杨逸,他出脚时非常突然,让人无知无觉,若是高手,要嘛不会倒下,要嘛倒下时出于本能反应总会有些不同表现,但谭愿在后面仔细观察杨逸的每一个动作,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杨逸的反应分明就是个普通人。
虽然不至于就此对杨逸深信不疑,但心中的疑虑确实去了不少,楼下掌柜的与店小二都围上来问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谭愿也不可能再试探了,只得下次再找机会。
“杨公子你没事吧?”
“呼!没事,没事,但你得再等等,我换件衣服!”
杨逸回房换衣服时开始琢磨起来,他起初还认为是赵佶与王诜要整自己,但想想又觉得这可能性比较小,赵佶他们若是想羞辱自己,就应当是请自己到府上后再当面来,这样才可能满足他们虐人的乐趣。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是谭愿个人的行为,那么这就更奇怪了,此人这么做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杨逸一下子也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但却引起了他重重的戒心,若来明的,连赵佶他也丝毫不怵,他现在好歹也是个会元,加上与章惇的关系,这东京城里虽然不说横着走,但至少别人要掂量几分。
就怕别人来阴的啊!功夫再高,也怕阴招。
遂宁王府位于兴国坊,兴国坊北面的大街向西直走是万胜门,向东直行过了乐台坊便是皇宫大门宣德门,
杨逸随着谭愿进了华庭玉宇的遂宁王府,府中奇花异草,葱绿茂然,翠帷秋千,春燕剪水穿杨柳,说不尽的诗情画意。
而二进的庭院中却是一个球场,场上绿茵铺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带着一群丫环正在蹴鞠,只见她发髻高挽,身着红色绣罗宽衫,柳腰系锦带,下着长裤,脚穿金缕鞋,容颜清丽且有英姿,
那绣球在她足上来回跳动,如有灵性,球不离足,足不离球,各种花巧的动作眼得人眼花缭乱,复又赏心悦目,真个是锦局平铺界萦庭,裙衫风度压骋婷。总立昭阳花树边,韶光婉媚属清明。
场上清脆的笑声随着杨逸的到来小了一些,那红衫少女也看到了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等杨逸走到场边,那球呼的一下向他飞来!
“啊!”随着杨逸一声惊呼,那球拍的一声正好打在他头上,把他的幞头又撞得歪歪斜斜的!他狼狈的样子让场上的少女与丫环们笑弯了腰,一个个如风中的花儿!
“哼,白生了一付好皮囊,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还不快给本公主把球捡回来!”那红衫少女叉着小蛮腰,瞪着杨逸,一副神采飞扬,得意嚣张的样子,说出的话没一点客气!
公主?好吧!被公主鄙视应该还说得过去吧!杨逸心里苦笑,他慌忙理正幞头后,笨手笨脚地跑到假山前把球捡回来,然后大力一脚把球踢回去,结果没掌握好身体平衡,身体一个趔趄又差点摔倒,四周又是一片娇笑声。
可紧接着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杨逸那大力的一脚踢出,那绣球便如放飞的纸鸢,袅袅然正好穿过球场中的彩门,杨逸稳住身型后,看到这一幕嘴吧也张成了0型,脸上惊愕的神情一点不比别人少,接着他得意的呵呵笑了起来。
现在的蹴鞠与后世有足球有很大的差别,此时注重的是花巧及观赏性,蹴鞠比赛只有一个球门,设在球场的中间,以竹木竖起三丈高,杂彩结络,上留门一尺许,比赛的双方在球门的两边,颠球玩出各种花样,然后将球射过高高的球门,球穿过球门多者为胜。
象刚才场上那少女与丫环们玩的叫白打,根本不要球门,而是将球在脚上来回颠,看谁玩出更多的花巧。
“笑什么笑,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那位红衣少女见场边的杨逸还在傻笑,分外不爽,确实,那球门高三丈左右,而且只有一尺见方,想将球准确地射过球门,非得有高超的球技的不可,杨逸的样子哪象球技高超?
杨逸收起笑容,也不争辩,谭愿上前给那少女行了个大礼,从谭愿的话中,杨逸得知这少女就是潭国贤孝长公主,杨逸只得上前跟着略施一礼,便准备随谭愿离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本公主竟然如此轻慢!你可知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