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道:“我有主意进言。太后出面,让李筠的女儿嫁给符家,李筠与卫王联姻肯定就安心了。”
符金盏顿时笑道:“这个主意好。符家既有大周太后的人,与郭将军也是姻亲;李筠嫁这个女儿就太值了,一脚踏了两只船。”
郭绍嘿嘿笑了一声:“这样李筠还要反的话,那他就是个野心太大的人,而且是火中取栗。王饶的第三女也要重新嫁人,最好太后亲自出面做媒,下旨王三娘嫁给……柴贵也行。”
符金盏笑道:“嫁给柴贵又是何意?”
郭绍道:“王饶年迈,不可能有多少野心了,他就是求个安生。柴贵是大周禁军武将,又是皇室的亲戚;太后让赵匡胤的未婚妻改嫁柴贵,主要是表示个态度。王、赵两家的事到此为止,不再计较了。”
“甚妙!”符金盏赞道,“郭将军还真有些心思,不仅是个武将。只要李筠和王饶不反,李继勋和李重进可能会迟疑,为我们争取内部整顿的时间;而且今后把他们各个击破更容易对付。”
“正是这般。”郭绍淡然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虽是个武将,会打仗,但也应该弄清楚为什么打仗。先把敌人分解得越弱,战争解决时胜算就越大。”
……俩人把一盏茶都喝完了,郭绍便要告辞。符金盏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哪怕不是说私密话,就谈军政,她也觉得和郭绍相谈甚欢。
符金盏被郭绍谈吐间的智慧和声音所吸引,总觉得他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没有出身高门大户,但见识比那些贵胄纨绔高得多。
但他既然要告辞,符金盏也不好强留,只好叫曹泰送走了。
她随后也起身离开了金祥殿,及至后宫,想起是中秋节又想到处转转。不料时不时就听到宫中有凄凉的啼哭声,不由得颦眉。
曹泰见状轻轻说道:“先帝驾崩,那些没有生养的嫔妃,只能移居冷宫,孤苦到老了,所以伤心……咱们也没法子的,都是先帝的人,放走会有损皇室颜面。这要换作以前活都活不成、要殉葬,现在还算好的。”
曹泰又轻轻问道:“秦美人……”
符金盏的黛眉微微一动,那妇人以前在先帝的床上,还拿自己调笑讽刺;符金盏派人悄悄偷听的时候,听到了。后来又听曹泰禀报,她背地里也会说坏话。
符金盏沉吟片刻,说道:“算了。”
曹泰弯腰应答。
符金盏又沉吟道,“杜美人在何处?”曹泰道:“好像在北边哪座宫里,也等着移居冷宫。奴家立刻派人去找。”
“叫她不要去冷宫了,住万岁殿来,和我在一块儿。告诉她,我叫宗训认她做义母。”
曹泰忙道:“喏。”
杜美人便是内殿直都指挥使杜成贵的姐姐,他们姐弟俩的父亲在保护太祖时阵亡了。先帝待他们很厚,收杜美人到宫中,又任命杜成贵为内殿直武将守备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