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本官已经派人前去京城,调阅那位知县的卷宗,然后去他祖籍寻他。”
“但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这个年头最快的也就是快马了,可是,这么去京城,然后去寻那位知县的祖籍打探消息,在回来,这么折腾下来,没个一个月的时间,估计是不成的。
“这种案子,就该交给锦衣卫。”
曾毅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就连赵长春和李建胖两人都没听到,毕竟,这个抱怨是不能传出去的。
但是,也的确,这案子交给锦衣卫,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就能得到真相结果了。
毕竟进了锦衣卫,各种刑罚都能用上,可是他曾毅是钦差,可就要有些注意了,倒不是说不能用,毕竟这个时代审案几乎都用刑具。
可是,用轻了,没用,这种罪行,谁敢轻易招供,可用重了,那指不定被旁人说是屈打成招,说是酷吏了。
所以,曾毅才没准备动用刑罚的,不过,如今看来,他的攻心方法也是不错的,虽然简单,可效果却不错。
“如今,尸首在哪,其实都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所以,这线索,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侯府的那位管家,以其忠心程度和他在侯府的地位,肯定是对此知情的。”
曾毅沉声开口,缓缓分析,除了他说出来的以外,三任知县暴毙,若是真如徐高原所供那般,这侯府小侯爷赵有致,肯定是有帮凶的。
而这帮凶,应该就是侯府管家寻来的,换句话说,这帮凶就算不是侯府管家寻来的,可是,这事情的收场,肯定是这侯府管家要掺合的。
“赵有致,如今暂且不要动他,也不用问他,在过几日在对他审问。”
曾毅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有些事情,越是知道的不多,同时,心里越是有鬼,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自己乱了阵脚的。
尤其是该透漏的,已经让赵有致知道了,以赵有致的秉性,曾毅估摸着至多两三天,到时候在审问他,应该就能有效果了。
但是,为了确保万一,自然是在审问赵有致之前,知道的消息情报越多越好,只有如此,才能掌握主动。
而安康候赵德行那是个老狐狸了,曾毅如今是不打算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的。
所以,侯府的管家,也就成了唯一可以审问的了。
“尽量让侯府的管家开口。”
曾毅看着赵长春和李建胖,道:“必要之时,可以用刑。”
“只要别要了他的性命就成。”
对安康候赵德行和小侯爷赵有致,这两人,曾毅不愿意动刑,是怕被人说是屈打成招。
可对管家动刑,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毕竟,这年头还真没有人人平等这一说法的。
不仅如此,只要能逼的管家招供,利用他的供词,在让赵有致招供,这一切,也就大局已定,至于安康候赵德行的供词,有或者没有,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是,大人放心。”
赵长春脸上闪过一丝的喜意,若是能够亲自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那他的功劳自然也就会在多几分的。
“尽力而为即可,若是真审问不出来,那也没什么的。”
曾毅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知道不少种手段,可以让那管家痛快的开口,而且不会对他用刑,可是,这些手段都太过卑鄙了。
曾毅如今是官身,若是真用了这些手段,一旦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而曾毅相信,他在乎名声,可是,就有人不在乎名声,所以,这个案子他才会交代下去,至于功劳,曾毅从来不在意把功劳分出去。
哪怕是他把这个案子能破,功劳全都推出去了,又有何妨?对他而言,他完成了陛下和内阁交代的任务,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
赵长春和李建胖两人的速度很快,或者说,曾毅并没有给他们两个多少的时间,所以,从曾毅这边退出来,他们两个就直接去提审了侯府的管家张成。
“张成,时日今日,你侯府的恶行已被揭晓,你还准备抵死不松口么?”
赵长春看着跪在堂下,身上带着枷锁的张成,此案,不可大肆声张,所以所有的衙役和侍卫全都退出了大堂,在外面候着。
“你若是此时招供,或许还能有几分的好处,日后可从轻对你判处,或者轻饶了你的家人。”
“可若你仍旧抵死不从,侯府如此让人惊悚的恶行,你从旁协助,你的家人,可就遭了无妄之灾了。”
“本官既已屏退左右,你就该知道,本府以知此案,若不然,不必屏退左右。”
赵长春也是利索,上来也不先用重型,而是直接开口威胁,这其实也是他屏退左右的另外一个原因,曾毅不愿意坏了名声,他也不愿意坏了名声。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真的严刑逼供,这张成未必会招,所以才会先以此作为威胁。
而屏退左右,其一,是不想此案实情被更多人知晓,其二,则是不想旁人听到他这番话。
至于李建胖,赵长春也是无奈,他不可能把李建胖也给赶走的,更何况,李建胖该是聪明人的。
“小的不知道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招供。”
张成嘿嘿笑着,看着赵长春:“要不然,大人您想要什么供状?给小的说?”
“或者,小的给钦差大人说说侯府每年送出去的那些个银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很显然,张成也是报了威胁赵长春的意思,当然,张成比赵有致聪明多了,他不认为这些能够反过来威胁到赵长春,但是,最起码也能恶心他一下。
岂料,赵长春闻言,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的喜色,连声冲着旁边负责记录的李建胖开口,道:“快,快,记好了,瞧瞧咱们侯府每年都送出去了多少银子。”
“是给那些个包庇你侯府兽性的官员送去的么?”
“想来也是,连本府都收到你银子了,你侯府岂会只送本府一人?”
“也幸亏本府收了你侯府的银子,宽了你们的心,若不然,此时如何用来作证?若不然,本府又如何能与钦差大人设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