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跟赵建国偷偷摸摸跑出去的,有了这么个前科在,哪怕带她私奔的是赵建国,赵建国的阿伯也有资格暗示她作风不正了。
但事情到了这里,再后悔也没什么用,她只能忍住委屈,假装没听出来,说:“那我明天就去街上了,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赵学明扒拉了几口饭,说:“我没钱,你别指望跟我要。”
宁光气的直接走了出去,她只是想跟这公公缓和下关系,也是顺路,所以问他有没有需要自己带的东西……谁知道这公公却以为自己转弯抹角的想跟他要钱?
第二天宁光起了个大早,避开大部分村人出了村。
她到了镇上想先去给赵建国打电话的,他们在城里住的小屋子附近有个小店,就是那一片打工的人同外头联系的方式。号码宁光是非常熟悉的,拨通之后就请小店的人帮忙去喊下赵建国打回过来,然后挂了。
等了大概快十分钟的样子赵建国才来,说自己刚刚下夜班,正在睡觉,他打着呵欠,担心的问宁光怎么忽然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宁光跟他说了自己现在基本恢复,想回城的打算,然而赵建国觉得这不妥当,因为宁光早先没怀孕的时候,在乡下,在城里都好好的。怀孕之后各种折腾,好容易回老家解决了,万一进了城又不好了怎么办?
他说自己上次请假陪宁光回去已经让上司很不高兴,如果再来一次估计就要开除了。而让宁光一个人来城里他又不放心,再说现在外头坏人也多的很,有些单身的年轻的女人,往往不是被人贩子骗走的,而是被强行掳掠走的……何况宁光现在有身孕,行动更不便,碰见这种情况,跑都跑不了?
宁光有点厌烦这种吓唬,因为要不是当初被赵建国拿人贩子给吓住了,她兴许早就接受了那些菜场贩子的帮助,也不会跟赵建国父子纠缠在一起了。
但赵建国说万一她去了城里再有激烈妊娠反应怎么办,以及他们还没领证,在城里生产的话很不方便,那边也没有可靠的女性长辈指点……总之就算宁光现在去了,以后生产,坐月子,八成还得回来。
因为城里住的地方太小了,他们这边规矩是坐月子不能见风,那屋子那么点大,门一开四面八方的风都可以涌进去……各种不方便。更不要说之前赵建国伺候宁光烧锅做饭已经很累,要是再加个孩子,他坦率的表示自己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的,万一宁光因此落下月子病,又或者孩子有什么不好,后悔莫及。
总之宁光最终还是妥协了,决定在这边待到孩子满月再考虑出去的事情。
她听出赵建国还打算到时候将孩子交给赵学明带,不过她是不赞成这个做法的,因为赵学明不喜欢她,她觉得赵学明可能会迁怒孩子,对孩子不上心。
就算赵学明看在孩子是赵家的血脉的份上不迁怒吧,宁光认为这公公也不是那种会对孩子多好的人,毕竟当年蓝小花走后,赵建国衣服被褥都要自己洗了。前两年那个寡妇闹上门,就算是误会,赵学明也没有站在赵建国这边,还是族里人出头才解决的……她这个公公实在不可靠,以后孩子还是自己带的放心。
两人就这个问题在电话里小小的争了几句,赵建国心疼电话费,说还是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吧,现在孩子都没生出来,争这些也没意思。
宁光想想也是,之后两人互相叮嘱几句,赵建国说过段时间拿了工资给她打点钱,也就挂断了。
之后宁光去买布匹之类,其实小孩子穿的衣服,最好的材料就是大人穿旧了的棉质衣物,亲肤透气,还节省。无奈赵学明父子都不是多讲究的人,宁光看过他们的衣服,基本上没几件是新的不说,因为洗涤的粗暴与不在意,不管本来什么颜色,看着都是脏兮兮的,叫人不放心。
她觉得宁可买新的。
没想到买布料的时候碰见了熟人。
戴振国刚刚挑好两块料子,见宁光走进来,就是眼睛一亮,说宁光咱们好久不见了!
“……是你啊?”宁光倒是愣了愣才想起来他,点点说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虽然她跟赵建国跑出去满打满算也才年把功夫,但是这中间经历的太多,感觉上像是过了很久一样,以至于对以前认识的人都有点记忆模糊了。
“你来买料子吗?”戴振国热情的问,“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我帮你讲价!”
说着就朝柜台那边吆喝一声,让老板给宁光算个进货价,“这是我熟人,你可别赚她钱!”
他跟那老板似乎关系不错,老板不但笑着答应了,还促狭的问了句:“怎么个熟法啊?你熟人那么多,以前的人带过来好像也没有这么维护的。”
这话说的戴振国有些忸怩的让他少说几句,宁光则就尴尬了,因为她虽然跟赵建国还没扯证,但乡下的观念,睡一起,尤其还有了孩子,就是一家人了。就算是正经夫妻被打趣也是不好意思的,何况是被跟其他男人打趣呢?
于是她就说:“我来给我孩子买点布做小衣服,老板你看什么料子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