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恨得对!是我不好。"他现在万事认罚,把终于向他袒露情绪的女孩抱在怀里,她瘦得令他心惊!身上的浅色风衣是以前他买给她的,现在他伸手细细摸索,衣服足足大了一个号。"没有好好吃饭吗?"他揉她头发,轻轻的力道,心痛无比的语气:"有没有生病?"
萧晨哭得就快晕在他怀里,问什么她都听不见。裴知问了几遍自己放弃了,搂着她任由她大哭。
"你身上……奇怪的味道。"萧晨哭得筋疲力尽,额头抵着他胸口,沉默了一阵之后无力地喃喃着说。
裴知偏头自己闻了闻……是枪支的火药和机械油,混合了他身上伤口的血与药味。逃出瓦赫达尼的回程路万分凶险,之前几次都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变数,这一次直到飞机飞出瓦赫达尼的领空、裴知才敢确认他们成功回家了,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洗漱换衣服。
萧晨在他怀里摇摇欲坠的,哭得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裴知哪敢说实话,瞎扯了几句,心疼地亲亲她发白的嘴唇:"真的有工作要完成吗?明天做不行?"
萧晨昏昏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眼泪再次滚滚地落下,她将脸埋进裴知胸口,这次不再哭出声,细密压抑的啜泣、像一把把的针扎在裴知心上。
"我以为见不上面了……"她呜咽着、哀伤之极。
"怎么会呢,我承诺过你,一定回来娶你,"裴知抚着她瘦骨嶙峋的背,柔声地哄她,"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才刚回来,除了她、谁也没见到,除夕夜那通电话是他在瓦赫达尼最后一次与她联络,这之间的空白时间,她在国内如何焦虑地等着他,裴知一无所知。
但他的小乖一定是吃了很大的苦头,瘦成这样,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变了,对他的态度也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都是他不好,去之前将情况估计得太乐观,告诉她半个月就能回来,却足足离开了她六十一天。
裴知的手机响个不停,肯定是司空教授到家了、外公他们都在找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疼,再这样抱着她一定会被她察觉。
"真的不跟我回去吗?"他恋恋不舍地捧着她脸,最后又问一遍,"这些天我跟爸爸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他对你好奇的不得了。"
萧晨不再哭了,情绪平静了一些,抚开脸上濡湿的发,她强打精神对他笑笑,"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见到了。"她指指天空,"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快回去吧,我进工棚了。"
"那你再亲我一下!"裴知故意逗她。
萧晨哭肿了的眼睛眯了眯,竟然真的踮起脚凑上来亲吻他嘴唇,裴知弯腰去配合她,感觉自己背上一瞬间热热湿湿的、应该是伤口真的开裂了,不敢再多留她,缠绵一个吻,就放走了她。
瘦弱的女孩背影细得可怜,走在花径上像脚步无声的小黑猫。裴知看着她的背影,心痛又发愁,她这是在生他的气,虽然抵挡不住思念之苦、被他吻得泪流满面,但是心里还是怪他怨恨他吧?
用余生温柔待她。裴知暗自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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