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没瞧管家,管家觉得自己是不是问多了?思忖着又道:“大郎他算起来,还真没吃过什么苦。”
“赵家儿郎,总要吃些苦头的。”赵匡义站起身:“去告诉夫人,多送大郎一些药材。”管家应是,赵匡义等管家走后,面上露出笑。大郎,你,事情落定之前,你都不用回京城了。“原先对这京城,也没什么可依恋的,可是现在瞧着,怎么心里有点舍不得呢?”胭脂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赵捷已经睡的很香。胭脂把帘子放下,免得太阳晒到儿子的脸,隔着帘子,看着外面,胭脂的话里
带了几分伤感。
“以后,会习惯的。”赵镇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胭脂低头看着丈夫的手,浅浅一笑:“我会习惯,只是你,或者不会习惯。”
“我也会,胭脂,从此之后,我只有你了!”赵镇摸上胭脂的脸,接着看一眼儿子:“还有他。我们父子,都只有你了。”
胭脂把丈夫的手握在手心,什么都没说。既然选择了,就该不后悔。
“哥哥是今日离开汴京吧?”赵琼花问身边的轻雾,轻雾点头:“是,太子妃,算着时候,这时候大郎已经离开汴京了,或许是在十里长亭上,和亲友饯别。”
“那我该让人送一壶酒去,送一送我的哥哥!”赵琼花的话让轻雾惊讶出声:“太子妃!”
“放心,我的酒,一定是美酒,只是想看看,我的哥哥嫂嫂,肯不肯喝?”赵琼花语气轻柔,轻雾应是,下去传话。哥哥,你真的不后悔吗?泼天的荣华富贵,全都在你离开京城之后,归于别人。赵琼花看着远方,仿佛能看到赵镇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地表示忏悔。到那时,自己一定会原谅他的,自己可是宽容大量
的,未来的皇后。
赵琼花张开双臂,哥哥,你想的,太简单了。长亭之上,胡澄夫妇前来送别胭脂,还有吴氏带了女儿,酒喝了好几杯,泪洒了好几回。赵五娘子拉着胭脂的手,眼里全是不舍。胭脂把赵五娘子的手轻轻放开:“等我们回来,也许,五妹妹都已经嫁了人
生了孩子。那时,我就该做舅母了。”
“嫂嫂,我还小!”赵五娘子哽咽着说,胭脂又笑了:“不小了,都十五了,你是太子妃的堂妹,赵家的女儿,汴京城内,会有无数人想要娶你的。”
“可我只想要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赵五娘子又偎依进胭脂怀里,胭脂拍拍她的肩,把她扶起来。
吴氏上前接过赵五娘子,对胭脂道:“抱歉,胭脂,我们……”
“二婶和我客气什么,说什么抱歉呢?人各有各的志向。我只是羡慕二婶,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胭脂的话让吴氏眼角的泪流出,接着吴氏摇头:“胭脂,你要过的,也是你想过的日子。”
胭脂点头又笑了,远处突然来了几骑马,来到眼前,马上的人就滚落下马,来到赵镇面前双膝跪下:“赵将军,奴是东宫内侍,太子妃伤心将军离去,特地命奴给赵将军送一杯践行酒。”
说着,内侍身后已有托着托盘的小内侍上前,内侍起身,执壶倒酒,这酒很好,刚一倒出就能闻到香味。赵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吴氏上前一步:“大郎!”
“这是我妹妹所赐的酒,怎能不喝?”赵镇的眉扬起,胭脂已经取了另一杯酒,看向赵镇:“我陪你。”
赵镇对妻子笑,吴氏的手终于放下,赵琼花,不会在这时候,想要毒杀赵镇夫妻,她,还没这个能力。吴氏为自己的那声喊感到惭愧,赵五娘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原来,事情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
赵镇夫妻把酒饮下,内侍又带着人给赵镇夫妻行礼:“奴等愿赵将军夫妻,此去一路顺风。”
赵镇把胭脂的手握住,胭脂对赵镇笑,赵镇对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该走了,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但是,回来的,必定不是这样的人。
吴氏看着赵镇夫妻的车马离开,轻叹一声。赵五娘子把母亲的手握紧。吴氏对赵五娘子低声道:“女儿,你记住,这个世间,并不是最有权力的那个,说的就一定对。”赵五娘子点头,王氏已经走过来:“吴县君,他们走了,我们也走吧。”吴氏对王氏点头,见王氏又瞧向远方,吴氏忍不住问出来:“陈国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