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忽地面色一暗,伸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垂下头去。
苏白桐一愣,“怎么了?可是又触了伤口?”她伸手去扶他的肩膀。
“……是有些疼。”凌宵天的唇色显出淡淡的青紫,他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却用余光在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
不过他的小动作终是没能逃过苏白桐的眼睛。
“要不要我去叫大夫来?”苏白桐问。
“不……不用了。”凌宵天露出痛苦的神色,“一会就好了……以前在宫里时我听宫嬷嬷说……心口疼的时候揉揉就不疼了……”
揉心口?
苏白桐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宫里的贵人们大多思忧成疾,所以多有心口疼的毛病,可是绯王爷,您这是外伤啊……
您也不怕把那伤口再崩开?
苏白桐耐着性子,凭由凌宵天折腾。
一会吵着这疼,一会又说那里疼,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在期待着糖果的孩子。
苏白桐终是忍不住露出微笑,从她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小包香粉,倒入桌上的小香炉内。
“那是什么?”凌宵天警觉道,他还记得上次在青云观被她的酥骨香药倒的尴尬。
“此香可以解你体内余毒,只是需要配合睡眠才会有效。”苏白桐故作正色道。
“那你闻了这种香……不会有事吧?”凌宵天凝视着她,担忧道。
“不会。”苏白桐帮他将外面的锦袍脱了,看着那件大红锦衣,她忽然脱口而出:“凌宵天,我讨厌红色。”
凌宵天错愕的看着她,似乎正在极力的理解这话中的含义。
“好。”他点了点头,“我会记得。”
“其实……也没什么。”苏白桐想要解释,她要慢慢习惯这些令她恐惧的东西,一直的躲避终不是办法。
“我会记得,桐桐讨厌红色。”凌宵天认真道。
突然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到别人的面前,让她有些不习惯。
可是凌宵天却显得很高兴,非要她陪在床边直到他睡熟才允她离开。
苏白桐这次仍是暂住在上次的那间偏院里。
她刚回去便见鬼面送了慧香过来。
“小姐,奴婢把您养的猫儿也带来了。”慧香的手里提着一个大竹篮。
掀开竹篮,小香狸睁开眼睛,看见苏白桐的时候立即唧唧叫起来,好像认出她来。
“小姐,您看……它这么小竟然认得出人呢。”慧香赞叹道。
看着慧香对小香狸的喜爱,苏白桐实在不忍告诉她,这只动物并不是猫。
它是野兽的孩子,成年后的大香狸可以一口咬死家犬,直立起的身形超过她们的身高……她实在不知应该怎么跟慧香解释这件事,也许还是等她自己慢慢发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