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甘奇拍了拍刘宝山身上的尘土,放开了刘宝山背扣的手,开口笑道:“宝爷辛苦,慢走不送。”
刘宝山捏着自己疼痛的胳膊,先走几步,回头骂咧道:“甘奇,爷必会要了你的命。”
甘奇也懒得再答,转头往村里而回。
甘霸凑到甘奇面前,问道:“大哥,为何不好好教训这厮,就这么把他放了,当真不解气。”
甘奇只答:“没必要,他既然要我的命,就没有必要再打他了。”
甘奇面色如常,却是内心之中杀意已起,甘奇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唉,大哥,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甘霸叹道,有些觉得可惜。
甘奇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雄伟的汴京城全貌,心中还有一种激动的感觉,口中说道:“晚间你们几个人在村口守着,把狗儿带到我家来。”
“大哥,人我一定给你带到,咱们甘家村,向来团结一致,旁人走了也就走了,狗儿怎么说也是姓甘,他却也吃里扒外起来,今天一定要叫他知道厉害。”甘霸言语中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时代,同姓家族的团结,如今还能留在甘奇身边的八人,都是姓甘。
这样的同姓村落,抱团取暖,往往是外人不敢轻易上门来惹是生非的。就算是黑虎帮这种势力,轻易也不敢到村子里耀武耀威,要知道农夫的锄头,也是可以打死人的。
“不必教训狗儿,他也是可怜人,不过是为了饱腹而已。”甘奇劝解了一句,年纪大了,见识多了,许多事情就能原谅了。
甘霸却道:“大哥是太心善了。”
心善用来形容甘奇,显然是不贴切的。
甘奇也不多言,自顾自回家,看几眼吴巧儿,心情好上不少,来到书房落座,翻开了一本桌面上的《中庸》便看了起来。
看得片刻,甘奇磨墨舔笔,找来一张白纸写写画画。好在甘奇曾经附庸风雅过,毛笔字还算工整。
吴巧儿哼着小曲,又是泡茶,又是点心,看着坐在书房里的甘奇,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已不知有多久没有看见过坐在书房里的甘奇了。
甘奇写写画画好久,终于收笔,看着忙忙碌碌的吴巧儿,笑道:“巧儿姐,你来看看这个。”
吴巧儿凑到近前看了一眼,问道:“乖官画的这是什么?”
“冲水厕所,上面这个储水箱,手一拉就可从竹管里下水,就可以把脏污冲到化粪池里沉淀降解,往后不必洗马桶了,方便起来还不臭。”甘奇介绍着。
吴巧儿却有些失望:“乖官,我还以为你在抄写诗文呢,画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甘奇笑着说:“没什么用,只是不愿看你再去河边洗马桶,好好的一个姑娘,每日洗马桶算个什么事情?”
吴巧儿闻言看了甘奇一眼,正与甘奇对视在一起,立马脸颊一红,低头就走,口中还说一句:“我才不要这些东西呢,我只要乖官好好读书进学。”
话音还在,人已出门而去。只留甘奇嘿嘿在笑。
夜幕刚下来,甘奇与吴巧儿对坐吃饭,饭菜吃到一半,门口甘霸带着几个人就把甘狗儿提了进来,拳打脚踢不止。
瘦弱的甘狗儿连连哀嚎,看向甘奇的眼神中还有一种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