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方张氏在唱苦情戏的不止陈菊一人,大家看她突然哭了,具是莫名其妙,百感交集的。而方瑶却是清楚的很,方张氏这是要用这两老泪来扭转局势力挽狂澜了。
那么,她一定不会如她所愿的。
她上前走了几步,在那铁网门前蹲下,极是诚恳而心疼的看着她:“祖母,知道您受屈了,可要不犯那样的错,也不会这样。您就道个歉,好好地给乡亲们认个错,乡亲们就会放你出来了,也不枉我在乡亲们面前替你求情了。”
“什么意思,是你替我求的情?”方张氏眯眼看着她。
“是啊娘,要不是瑶儿极力要求,我们也不会一大早的就来这儿了。”方长远是想替方瑶替大房在方张氏面前刷好感的,可是方张氏根本不买账,非但如此,她反而还更气更怒了,“谁要她求了,我没有错,要她求什么?别弄得一幅孝顺我的样子,长远,我告诉你,她这是在假惺惺在做给你看呢!她这是在看我笑话,你知道吗?”
方张氏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拐杖,好不容强忍下来的怒意被方瑶这一句话就又给挑起来了。
“娘,你别这样,瑶儿可是一心想救你出来啊!”
“她哪里是来救我的,她是来看笑话的。长远,你怎么这么笨,连这儿都没看出来吗?”
“娘……”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
“……”
方瑶看着方张氏箭弩拔张,嚣张狂妄的样子,眼底一片清冷。装哭?流泪?扮可怜?搏同情?这可是她的伎俩,她一个半百的老太婆好意思学?
只要她随便一句话,分分钟击得她现出原形。
方瑶站起身,定声道:“祖母,万事有因就有果,若你不犯下错,怎会受到猪房之罚,这都是你当初种下的因,才有今日的果。你怎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呢?”
“你……”方张氏愤愤地看着她,“你竟敢教训我,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方长远亦皱眉,话是没错,可乡亲们都看着呢,从她一个小辈蹦出来,且直愣愣地指责他母亲,终归还是不妥的。
刚要说她两句,却见方瑶眼底起了一层盈盈水光,没了先前看方张氏的心疼,只有满满的痛心。
这是绝望的眼神啊!
若不是娘做得过于伤她的心,她又怎会如此?
看她这样,方长远嘴巴动了动,都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了。
“祖母,难道我说错了么?”方瑶眨巴了下眼睛,将那泪给逼了回去。方张氏气不打一处来,还跟她辩起来了?
真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长远,你死了吗,这个小东西这么说你娘,你不会训她两句?”她知道方瑶认真起来,那嘴皮子可是相当的厉害,她是说不过的。便推了一把扶着自己的方长远。
方长远倒是想护着她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只讲孝道不讲理。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侄,他也为难的很。
方张氏指着他给自己出气,却是半天没动,气得一拐杖就朝方长远的背上打去,嘴里还还骂骂咧咧的,什么不孝、什么没用的蠢东西、什么软弱无能、什么白眼狼,能想到的词都骂了,字字不堪入耳。
方瑶冷笑,当着乡亲们的面,她这一张嘴,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既然那么爱作,干脆就作死算了。
她低首,看着方长远:“二叔,你也看到了,我尽力了,是祖母不领情,我也没办法。”
然后又对着里尹和乡亲们鞠了一躬,匆匆离去,走时还抹了把眼泪,看着好不委屈。
李月兰怕她哭得伤心,一时想不开,忙嘱咐方正:“快,追上你二姐!”
“哦。”
“娘,我也去。”方圆也撒开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