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汗部?”
林宁想了想,记起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胡族来,道:“知道了,是距离蔑儿乞部不远的一个部落,好像麾下帐子不算太多,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魄力。”
侯玉春呵呵笑道:“以前有个忽查尔在上面压着,谁敢妄动?如今忽查尔死了,你又抛出了十大万户的诱饵。但凡有野心者,谁不想搏一个万户王?之前忽查尔压制的龙蛇们,自然要翻身了。舍出一些牛羊马匹就能打发了你,越是有雄心者,就越积极。你要是不杀赤老温,保管他才是第一个。怎么样,又发现一个厉害的,要不要提前除害?”
林宁闻言,摇了摇头。
侯玉春奇道:“这次怎不提前出手?”
林宁淡淡道:“连大哥你都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再出手,痕迹就太重了。赤老温是自己混在普通胡骑中,所以可以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他人做不了这样天衣无缝,容易引起草原枭雄的同仇敌忾。”
侯玉春笑骂道:“什么叫连我都能想到……”
一旁法克大师哈哈一笑后,盯着林宁等答复。
林宁仔细想了想,道:“靠人终究不如靠己,但想当人先生,就得先当人弟子。大师,你告诉李轩和曾牛,让他二人在山寨里挑选一批人手,最好是老成持重些的,然后从蔑儿乞部,将属于我们的那批牛羊马匹分一半出来,再从牧户中选一批老人,记住,一定是老人,将妇孺和青壮留在蔑儿乞部,让一个老人带上三个我们的人,到我们的草场放牧。让人好好跟着老牧民学习如何放牧,如何看草原上的天象,如何扎营寨,如何看水源。坚持学上一年,我们也就能在草原上勉强立足了。”
法克大师深以为然,重重点头应下。
侯玉春则问道:“小宁,你不准备在草原上施行山寨那一套?”
林宁摇头道:“暂时还不行,倒不全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草原上千年以来行的都是主奴制度,和中原百姓完全不同。各部头人对麾下帐子的牧民有生杀大权,更不用说奴隶,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我们若是贸然施行山寨那一套,对牧民来说太超前了些,牧民多半不会领情,会出大乱子。我们行事,总还是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的好,草原上要慢慢来。”
法克大师点头道:“胡族人将自家奴隶叫驱奴,奴隶的儿子叫怯怜儿,也就是家生子。不要以为奴隶都自认为身份卑贱,蔑儿乞部里那些怯怜儿在寻常牧民跟前,都觉得高人一等。真让他们出去当良善百姓,他们反而认为这是惩罚。谁逼他们出去,反而是仇寇。”
侯玉春啧啧称奇,林宁倒不意外。
莫说北苍,便是前世读红楼时,贾宝玉要赶晴雯出府,晴雯不也说要出去就一头碰死?
不过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高门大户里的奴才也比外面寻常百姓吃穿用度的好罢了。
前世满清不到三百年的国运,亡国后遗老遗少们怀念我大清的思想能一直持续一百年,更何况几千年来都是奴隶制度的北苍?
这一点侯玉春也能明白过来……
“至于方智和宝勒尔之事,等我回去问问方家爷俩再说。左右明天大师还要来给他们送奶……”
林宁话没说完,就听见侯玉春哈哈大笑起来。
法克大师有些无奈,他堂堂宗师强者,如今却成了送奶工。
草原上早已下雪,最近每天蔑儿乞部挤出的牛奶冻起来后,就由法克大师运到829高地,供三百新军当水喝……
喝完后,每人再负重二十斤,跑步回山寨。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自然离不开高营养。
当然,再高营养他们一次也喝不完二十斤,这是为山寨其他人准备的。
三百人每人二十斤,就是六千斤。
林宁再背负剩下的四千斤,总共一万斤,足够青云寨从老到小都有足够的牛奶喝。
山寨如今不缺粮,不缺肉,不缺鱼,不缺布,如今连牛奶都供给上了,妥妥的小康社会,十大营寨的百姓还有什么理由不玩命的干!
这一切,便是林宁奋斗的成就!
而他收获的,就是功德点日夜不停息的增加……
在成就万界第一圣父的路上,林宁越走越远了……
……
齐国,临淄。
姜家。
作为三大皇朝十二上上高门之首,传承千载的姜家,底蕴之深厚,便是在整个中原天下,亦是屈指可数的。
原本,姜家自族长到十大长老,都以为姜家声势将在这一代达到巅峰,甚至将不亚于齐皇吴氏。
因为姜家这一代必将出一任稷下学宫的夫子!
只是没想到,这位姜家公认的当代凤凰,会给他们出一个这般大的难题……
“子渊,你的圣道,为何会如此……不同?”
姜家太公堂上,家主姜枫面色凝重,看着心目中最让他骄傲的幼子,缓缓问道。
姜太虚闻言,微微欠了欠身,道:“父亲,大道三千,皆可成道。”
姜枫沉声道:“若如此,我儿何不沿着夫子之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