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沛儿莞尔一笑,给秦旭将杯中美酒斟满:“说起来殿下应当是不认识的,乃是上次惊鸿宴上棋艺取了‘玉钗’的,唤作安锦云。”
秦旭伸手将那杯酒接过,并未入口却觉得心中有烈焰灼热。
“能在棋艺上胜过你也是难事,这安六小姐确有几分本事,怪不得你们关系好,”他假意安慰道:“不能做赞者还能观礼,沛儿不必伤心。”
宁沛儿葱玉似的手指划过秦旭织金措银的衣纹,眼底深处似笑非笑:“是了。”
……
安锦云正在院子里拿着骨头逗申公豹玩,方才申公豹那一扑深得她意,回来便立刻给申公豹寻了个新的磨牙骨头。
申公豹现在立起来也有吃饭的梨花木桌子那么高了,刚刚好能把爪子搭在桌沿上,每到安锦云用膳就扒拉在上面,弄得亦书得亲自揪出去。
“该换个桌子了,”亦书看着那桌子腿上的爪印直皱眉:“这若是来个客人叫瞧见了多丢人。”
“除了姜二小姐来倒也没别人了,”瑶琴才将描金侍女牡丹立瓶擦干净,路过亦书插了一句。
复又看看桌子愁道:“就算换个新的不到两三天申公豹又给抓得满是划痕。”
亦书听见这话连忙往安锦云那边看了一眼,瞧见安锦云忙着和申公豹顽耍没空注意这里,这才偏头过来压低声音道:“这几天可莫在六小姐面前提姜二小姐。”
瑶琴愣了一愣,想着二人好得如胶似漆就差穿一条裙子,怎的出去一趟回来就闹了别扭。
“我知道了,多谢亦书姐姐提点,”瑶琴自是不会多嘴去问,只皱眉担心道:“六小姐将姜二小姐当做闺中密友,若是闹了矛盾,心里定难受得紧。”
可六小姐今日回来面上无半点表现,很明显是在心里憋着委屈呢。
瑶琴倒宁愿六小姐冲她们发个火撒个气,也好过一个人将心事藏着。
亦书偷偷和瑶琴凑到一块去,不满的小声埋怨道:“要我说也是姜二小姐不知好歹了,六小姐这般的璧人儿,待她又是处处真心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大胆,”瑶琴赶紧拽了拽亦书的袖子示意对方住嘴:“虽说、虽说确实是这个理儿,咱们也不该妄议主子,六小姐真是太惯着你了。”
亦书一个白眼差点没飞上天:“咱们私底下说说怕什么,你也是这般想的不是?要是我是姜二小姐可不舍得叫六小姐伤心。”
瑶琴看了看亦书,悄声反驳道:“亦书姐姐没有姜二小姐长得美……”说到最后几乎声不可闻。
亦书登时卡壳,看着瑶琴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瑶琴被盯得心虚,连忙撇开头去:“干活干活,免得被六小姐抓到了。”
两个小丫鬟正闹着,外面有下人来传让六小姐去趟烟柳院,老夫人有话要说。
安锦云便换了身衣裳,想着安晞月应当不会这么蠢,叫她来总不能是为了申公豹那一扑。
等进了大堂,才瞧见安晞月已经等在一侧了,身上已经换了干净衣裳,面上也无委屈。
安锦云不由得疑惑了起来,王氏已经许久未找过她,她也落得清静,既不是为了安晞月的事儿,那还能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