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还是说出了海哥的电话与住址,是因为杨霄最后威胁:已经知道了他是海哥,你不说,我也能查到。现在,我只要你帮一个小忙,让我省点时间而已。若是拒绝,那对不起,你现在,就得死。
还是那句话,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刀疤男又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忠义之士,只能选择了保护自己。
然后,刀疤男眼睁睁看着杨霄身影一闪,幽灵一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明知道他只有两条腿,但还是想不明白,同样都是人,他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神出鬼没。
把刀疤男留在这里收拾残局,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结果,杨霄知道,尽管有五六个人死掉了,他们也不可能报警,只会想尽办法掩盖一切。
谅他也不敢给海哥打电话示警,因为他已经出卖了海哥,这时候只想着如何自保,不可能在乎别人的安危。
杨霄没有开车,而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废弃工厂。这期间,杨霄尝试着搜寻比尔,身为夜魔,这种环境对自己更为有利。
比尔已经离开了,很显然,眼下阶段他还不愿意承受风险,与自己正面交手。
黄金海岸某别墅区,海哥的住所坐落于此。
杨霄乘出租车来到这里,又像个飘忽不定的幽灵,避开了一个个监控探头,潜入别墅区,悄悄溜进了海哥的三层别墅。
二楼的书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睡袍,抽着雪茄,正在拨打刀头和白琛的手机号码。
刀头和白琛是他的直系手下,其他那些小弟,海哥都不认识,那都是弟中弟,小喽啰,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海哥这个层面。
连打了几遍,都没有接通,海哥意识到有可能情况不妙,但还是没能想到竟会有那么严重。
白琛重伤昏迷,随时有可能嗝屁,当然没办法接他的电话;而那个刀头,则是心虚得要命,这会儿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跑路,更不敢面对海哥的盘问。
没办法,海哥只能给另一个比较信得过的手下打去电话,吩咐他:“刀头和白琛在废厂子那边办事,我有点不放心,你带上一票人,过去看看。”
然后,他就只能耐着性子等消息了。
房门轻轻开启,海哥没有转头,以为是老婆或佣人给自己送来了滋补的煲汤,他只是吸着雪茄,注视着窗外目光深邃。
但下一秒,他便骇然转身,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射,察觉到后面那个模糊的身影不太正常。
但转过头来,额头已经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
“电话里我就说过,在枪口顶住你脑袋的时候,你最好告诉我……”
杨霄都没有蒙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闯了进来:“是慕家的人,还是展家的?”
“你……你想干什么?”
海哥全身紧绷,紧张地要命,别看他小弟众多,是云海本地的顶级大佬,但他本身并不擅长打打杀杀,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用枪口指着脑袋。
“杀了你,再灭你全家。”
杨霄当然会吓唬一番:“你老婆还在看电视,女儿和儿子已经睡着了。我还是比较仁慈的,可以让她们死得毫无痛苦。”
“别碰她们!”
作为丈夫和父亲,海哥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冰冷的枪口死死地顶住,又把他戳回到座椅里。
“别碰她们!”
海哥只能以请求的口吻:“这是咱们之间的事情,与她们无关,请不要伤害她们。”
“其实,咱们之间都不应该有任何瓜葛。”
杨霄语气稍缓:“除非你,为了替别人保密,愿意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给搭上。”
其实,杨霄并不是很在乎,到底是什么人请海哥帮忙对付自己,说白了,也就是慕家或展家,才会有这份能力。
之所以来找海哥,仅仅是必须如此,否则,他还会不知死活地派遣手下继续的骚扰自己。
咱倒是不怕,但有可能因此而连累了蒋曼妮或其他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这一刻,海哥心里肯定会猜,杨霄到底会不会开枪,敢不敢就在这里枪杀了自己?
杨霄知道,身为一方大佬,他不会轻易妥协,便主动讲述:“刚才,你的小弟挂掉了至少五个,白毛有可能还没咽气,就看刀疤愿不愿意救他了……五条人命了,我不介意再多几个。”
一听这个,海哥的身体便软了下来,刀头和白琛不接电话,果然是彻底的翻船了。
而且,杨霄持枪的右手如同机械手臂一样沉稳,枪口都没有一丁点颤抖,足以证明,他的内心也是出奇的冷静,这让海哥意识到,眼前这家伙绝对是见多了生死的狠辣角色,比自己接触过的那些所谓的退役特种兵更加危险,更为可怕。
海哥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拿什么保证,我说了之后,你不会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什么保证都没有。”
杨霄觉得好笑,便如实回道:“我已经猜到了不是慕家就是展家,还能有什么想不透的?其实呢,我只是来问候一下,视情况而定,是不是需要干掉你。这么说吧,都是云海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去丽天请客吃饭都有可能遇到我呢,还是有一点情面可讲的。”
都是云海人……
这个说法稍稍触动了一下海哥,确实,自己与他本就没有任何仇怨,犯得着为了别人当这个炮灰吗?还有可能,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给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