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深处,话语声愈加清晰。
“德哥,我也喜欢你,等……等…….”
又是一阵“吁吁唔唔”,两人看来情恋正浓。过了好一会儿,王德才开口道:“我爹说了.......等成亲后把大宅让给咱们。他盼着王家开枝散叶,希望早点抱上孙子,真正在形山城站稳脚跟。”
毕思雨声音较轻,听上去不太真切。
“那怎么行......我们可以一同侍奉公公。家里宅子那么大……德哥,上次去找你时,我怎么会迷路的?”
王德“嘿嘿”两声,语气有些得意。
“......我家祖上特意请来高人,在家里布下过阵法。王氏在形山城传承数百年,周围有矿脉、有草药,只要我们能拿下‘一善堂’,哼哼……对了,雨妹,上次我和你说的事……”
“是景……景家少爷?德哥,我们为什么要害他?你还说过,他爹是门里的前辈,万一……”
“没有万一!他那个老爹六七年没信了,连‘传讯符鹤’都不发,九成九是死在了外面,不用去管他......”
毕思雨沉默片刻,态度似乎很犹豫。
“德哥,上次你已重伤过他,要是景家暴怒,那……”
王德十分不以为然,说话语调渐高。
“......上次是他自己倒霉,头撞在台阶上,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即便那小子真的死了,景氏眼下也无计可施……”
少年只觉脑海翻腾,猛然传来一阵疯狂恨意。刹那间他险些把持不住,就要冲出去动手拼命。
景华连忙闭上双眼,默默排出杂念,同时调整呼吸。数息之间,识海慢慢恢复平静。
少年放松四肢,默默吐出一口浊气。
还好没惊动远处的男女,不然后果难料。这么一打岔,后面几句便没听到。王德不知怎地,把话题扯到鲍虎身上。
“......鲍大叔阴沟里翻船,竟然被景华那小子算计了。光天化日、中城大街,许多百姓看得清清楚楚,对咱家威望影响极大。本来有几户商家已经谈妥,放弃景氏和我们合作,结果又缩了回去。”
毕思雨轻声道:“他们不过一时糊涂......你不是说景家最近退让,等看清形势,那些商户会回来的。”
“那倒不必了......”
王德狞笑道:“......几个老家伙装病的装病,奔丧的奔丧。我爹已经派出人手,就让他们一直病下去,后面直接办丧事好了......”
“啊......”
毕思雨轻呼出声,似乎非常意外。
王德正在兴头,没有察觉。他继续说道:“......景老儿自作聪明,以为让景华用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扳回城内颓势,当真是白日做梦。几个修士我们暂时动不得,下人他们就护不住了。‘白茶园’已被鲍叔烧了,景氏一个管家也死在里面。听说他和景老儿还是宗亲,真想亲眼看看老儿的脸色......”
景华心神震动,差点再次失控。
最近他专心修炼,没有过问家事。爷爷、药姑每日相见,他们从未提过城内暗斗。王家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怕宗门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