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晨雾弥漫,
寒露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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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风浪之上,一黑点正在海天一线处飘飘荡荡,渺小如沧海一粟。由远及近,那竟是一艘木舟,舟上盘坐着个身影。
时值日出,碧蓝的海面已是泛着淡淡的金纹,随风荡漾之下,美不可言。
如今江湖上是风声鹤唳,而他却是在这坐了好几日了。他现在缺的,只是最后的时机,如此倒是多了些闲暇用来勘悟剑道。
而海面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披蓑戴笠,亦是盘坐在一叶木舟之上,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此人竟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自从孟秋水有了出海观日出的习惯,不过第二天,海面上便也多了个人。两舟相隔几近三十丈,可任由风浪如何急,两者间的距离却不曾改变。
“你在想什么?”
叶孤城声音清冷如一口神兵锋刃,破风穿浪,清晰入耳。
海水波光璀璨,天地辽阔,孟秋水双手轻按着膝上横放的长剑,好半晌,他才徐徐开口。“我在想为何而活,如何活,该怎样活。”
“活?”
叶孤城语气奇怪,他有些想不通似孟秋水这般踏入剑道的绝顶高手怎会为“活”而去浪费心神呢,这天下间,任何有此实力的人都绝不会活的太差。“既已拿剑,我只会去想剑道的尽头是什么,你的杂念太多了,看来,你还不是个合格的剑者!”
他膝上亦是横放着一柄剑。
“是啊,当初我是为了能活着才拿起剑的!”孟秋水对他的话并无抵触,确实,他心中思绪太多,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剑者,他做不到叶孤城这般一心唯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他所热爱的剑道。更做不到西门吹雪那种“诚”之道,诚于人,诚于剑。
“只不过,渐渐的我发现,我的剑,已是我的性命,因为拿起之后,我已明白,我绝不能败,因为败就意味着死。”
“不错,剑者之局,从无失败可言,唯有败亡的下场。”叶孤城点头,对此话很是赞同。“你已走在剑道一途之上。”
孟秋水却没有搭话,虽然他们说的是同一个结果,可二者目的却不一样,叶孤城是为了剑者的尊严,傲气,而他只是为了活着,只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不允许自己败,更加不能败。
“你怕死?”叶孤城仿若察觉到了孟秋水心里的想法。
“呵呵,谁不怕?”孟秋水毫无掩饰的笑着。
叶孤城冷淡道:“我只怕败,只怕没有对手!”
孟秋水沉默不语。
试炼的越久,他的感触便越深,无论在那个世界,有生既有死,有荣既有枯,有开始,亦有结束。如李寻欢与阿飞他们,对孟秋水而言不过数十天,可沧海桑田已过百年,生命便是如此,容颜易老,佳人化白骨,岁月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