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细眯。
赵高那双本就让人胆寒的眼睛当即更是狭长起来,寒光隐露。
“奉劝阁下,话还是不要说的太尽为好。”
他右手一拂,苍白无血的五指带着尖长的指尖像是在慢慢舒展,阴柔的嗓音响起。
六剑奴惊,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暗惊,仅仅那个迷阵便耗了他好大功夫,要不是布阵之人初试此道,未臻圆满,只怕他说不定也会阴沟里翻船。
天下何时出了这么个恐怖高手?剑法高的离奇,还会极为罕见的阵法。再看对方肩头慢慢缩回的怪蛇,俨然已非寻常那些野兽畜生能比,莫不成还懂得驱兽?
孟秋水嘴角一咧,像是无声的讥笑。
也就在赵高话语落地,没见他有何动作,手中光秃秃的梅枝却是倏然消不见。
“啵!”
真刚长剑一横已挡在赵高身前,空中一根木枝恰巧飞袭而至,二者相遇,那碰撞声古怪无比,而真刚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木枝竟不曾坠下,更是不曾弹开,而是紧粘着剑身,压了过来。
那感觉就好像木枝另一端有只看不见的手按着。
“助我!”
短短两字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身旁五人见状不对齐齐探手抵在他背后,内力狂涌。
“咔咔~”
六人脚下开始生出无数龟裂纹路,继而慢慢向后滑去,像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要将他们推下山去,双脚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
足足滑出去五六丈快要撞到赵高的时候,随着一只惨白的手抵在六人背后,那木枝才像是没了余力,直直坠下,落地的瞬间“啪”的一下断作两截。
而首当其冲的真刚脸色先是诡异一白,继而尽皆化作涨红,然后复又惨白,喉咙微鼓似乎正极力忍受着什么,微微鼓动。
只等脸上那一抹诡异涨红退去,他身子便似没了力气,整个人萎靡不振。
其他五人的伤势虽没他这般重,但几人气息合一,一人伤,另外五人自然不能幸免,尽是气息虚弱,神色萎靡。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来。”赵高越过六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看着孟秋水身旁的剑,道:“听说数月前漠北出现了一位可怕剑客,孤身独闯匈奴王庭斩了单于,一路杀出重围,杀人无数,想来也是阁下吧。”
他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孟秋水已能清晰感觉到他体内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机正酝酿而起。
孟秋水不言不语直接探手落于虚空朝他们遥遥一抓,空气立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陡然凝固。
对面赵高也是同样的动作,右臂一提,惨白五指一勾,那股诡异气机登时向找到了宣泄口,流淌肆虐而出。
一时间引得风云激荡,像是山顶多了两股搅动的劲风,吹拂向四面八方,孟秋水黑发飞扬,清风动裾,他一眯眼,身旁斜插着的青霜立时无由而震,铮铮作响,像是随时会挣脱出鞘。
体内内敛剑意开始显露峥嵘。
他轻挪脚步,一步踏下,顿时一股惊天剑意透体而出,带着让人如坠寒潭的杀机,如万物萧杀的秋意,至尽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