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见自己带来的丫头说话冒冒失失,温和的眉眼也冷了冷,她冲着菀花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如此,许是我寻错人了,实在是对不住!”
菀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两人目睹着那蒙面女子离开,菀花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孟玉菀,“阿囡,你可认识镇南王?”
“自然不识!”孟玉菀从前在宫中参加皇帝寿宴时,倒是远远的瞟见过一次,但那距离太远了,实在是没有看清楚模样。
陆尚帮着孟玉菀搬去了张仵作的家里,起初他听见张仵作认下这么个女徒弟时还不相信,见孟玉菀说这话时模样认真,才去张仵作的身边问了一句。
原来是真的,张仵作认下了一个学徒!六扇门里头的人都知道,张仵作是不收徒弟的,他常说仵作这一行,遭人看不起,不愿意收徒祸害了别人。
这回收下一个徒弟,成了轰动六扇门的大事,众人都在翘首以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能让张仵作破例。
张仵作告诉孟玉菀,如果要当仵作,从此以后只能男扮女装。这个决定无疑是
她穿着陆尚年幼时的衣裳,宽松的布料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瘦小的身子上,头发绑成了男孩的模样。
陆尚站在张家大门口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子认真的注视着孟玉菀,“你会后悔吗?以后不能再像个正常的姑娘一样,年纪到了就寻个良人,成亲生子。”
孟玉菀微笑,“成亲生子?就我这模样,有谁肯要呢?”
因着孟玉菀年纪小,模样又被毁了,住进张家并没有人说闲话。反而那些街坊领居还挺心疼她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
她也是住过来才知道,张仵作不仅是个仵作,他还兼职开了一家医馆,自己当大夫。平时不用处理尸体的时候,他就领着孟玉菀去山上挖草药。
这些日子,孟玉菀深刻的明白了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知识都还太浅薄,也不知她是有天赋还是怎么,只要张仵作稍微提点一下,就能自己悟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孟玉菀对学医也有兴趣,医馆里的书有很多,她可以一边慢慢学习怎么验尸,一边学习分辨各种药材的用法。
这些日子里长安倒还算平静,没有出什么事儿,又是大热天,生病的人少,张仵作也闲了下来,连带着孟玉菀都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瞅着书。
张仵作仰躺在摇椅上,蒲扇挥着,伸手掏出酒壶摇了摇,空荡荡的。他瞅着那看书认真的小丫头,轻声咳嗽两声,摆出师傅的架势,道:“阿囡,去给我沽点儿酒来!”
孟玉菀跟张仵作相处了这些日子,觉得他实在是个不在乎礼仪尊卑的人,才嗤笑着摇头:“一天天喝酒,你也不怕吃坏了身子!”
张仵作两眼一瞪,“干嘛干嘛?这才刚当上徒弟,就不把为师放在眼里了啊?”
闻言,孟玉菀瘪了瘪嘴,“那酒馆的老板娘回乡了,酒馆没开门,说是过两天回来。”
也不知道这张仵作是怎么回事,偏生爱那一家酒馆的味道,别家的酒味他都不喜欢。孟玉菀第一次去的时候不知道,随便找了个酒肆买了些回来,结果全让这人给倒掉了。
老头子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异样,他打着哈欠撑了个懒腰,起身望了望外头的光亮,“别看书了,走吧!跟老头子我一块儿采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