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从孟玉菀的嘴里说出来,像千万把冷箭嗖嗖嗖的扎进唐南欲的心,背后突的吹来一阵凉风,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看着孟玉菀认真的模样,脸上的阴翳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唐南欲顿感无力,他放下手,靠着门,唇边的笑容很浅很淡。
“我不拦着你,你去吧。”说完这几个字,全身的力气都随着他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孟玉菀犹豫片刻,唐南欲的脸色很差,苍白得让她有些担心。只是……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唐南欲的身子,轻声留下一句话:“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南欲的眉头动了动,没有回应。
蹲在角落的张仵作喝完了那碗粥,眼里带着笑意,他瞅着唐南欲,揶揄道:“我说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主动,原来不是煮给我吃啊!”
唐南欲没说话,他低头撑开手,平日里素白细长的手被砂锅烫出三四个红水泡,轻轻一触,就疼得他直吸气。
当真是人越活越不如过去,幼时被关在水牢里,面对那些丑陋可怖的东西,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张仵作自然也瞧见了,他眼里的光明暗不定,压着嗓子笑,“你倒是深情。”
“锅里还有,你要就自己去盛。”他说完这句话,冲着大黄吹了个口哨,逗得大黄尾巴一摇一摇的,才转身回了房。
红木的雕花屏风上挂着那件雪白的狐裘,纯白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他伸手摸了摸,眼里带着笑意,真是个傻子。
覃书在离开时,冲着孟玉菀说了一个地址,只是唇瓣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孟玉菀看出来了。
她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口,等了片刻,曾见过的覃书身边的那个小厮便走了过来。
见了她,很有礼貌的道:“孟公子,我家少爷这就下来。”
马车很普通,就是平日里街上常见的那种。车夫也是个苗疆人,同覃书的小厮交谈了几句,便让孟玉菀上马车。
孟玉菀摆手拒绝:“还是等覃书下来吧。”
“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覃书笑眯眯的走过来,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今日格外浓重。
他刚来到孟玉菀的身边,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一时间孟玉菀有些不适,不动声色的放轻了呼吸,勉强的维护着自己脸上的笑。
覃书哪里会发现不了,他有些抱歉的冲着孟玉菀道:“抱歉,我方才泡了药浴,身上可能味道有些大。”
被看穿了心思的孟玉菀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在医坊闻药味闻习惯了,并不觉得难闻。”
覃书有些意外,“你在医坊做学徒?”
孟玉菀点头,“做人总要有一技之长,我也要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