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低声说:“三年我和海盗做了一笔武器的生意,卖了三百套盔甲和一部分弓箭,当时被李百药查到,我写一封信给楚王,后来楚王给李百药打了招呼,武器才被放行。事后我送了两万贯作为酬谢,被楚王退了回来;前一阵子,忽然来了楚王的信使,带着一封楚王的信件,要求顾家帮忙寻找杨侗。”
杨崇微笑着说:“朝廷希望知道杨侗的下落,好像寇九珙也是这样和你们打招呼的。”
顾曦叹了口气说:“那个信使带来了楚王口谕,找到杨侗,先回报楚王,再做决定;我本来想留着信使做个证人,没想到信使在客厅喝了一杯茶就死了,中的毒是鹤顶红。我查不出来他是自杀,还是被府中的人所杀,所以直奔长安,就是想活在你们的视线里,证明自己与杨侗的事情无关。”
杨崇也愣住了,这故事隐隐绰绰,说明杜伏威另有想法,但是没有人证,甚至信使的真假都难以判断;杨崇让人找来裴寂和天弃,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天弃对照了顾曦带来的信,与当时查到的杜伏威的信件笔迹意思都一致,但是杜伏威有没有口谕,是根本无法判断的,成了解不开的难题。
杨崇正在和虞世南、寇九珙聊天,听天弃进来汇报,笑着说:“楚王和顾家主都是重名声的人,这件疑案还是放在你那里,等九珙回到江南,再到顾府去详细询问;你和裴长史说一声,看顾曦有没有做官的想法。”
虞世南修养本深,暗想朝堂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总有人会玩出花样来;顾曦说的要是真的,杜伏威就是其心可诛,要是顾曦给杜伏威栽赃,查清楚后同样会闹出乱子来。杨崇与杜伏威的关系本来就到了不可协调的地步,如此一来,只要有一个认真起来,就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得商量。
寇九珙想得就要远多了,杨崇和杜伏威斗起来,最有可能得到好处的就是姜夺,尤其是在刘弘基出任长安郡丞的时候,就是自己家里,也有后院失火的现象,夫人苗艾美就在嘀咕,杨崇的夫人中就应该跟着王妃走。寇九珙不想说谁是谁非,师父张果老就在杨崇身边,轮不到自己烦这个神,但是寇九珙有个感觉,姜夺太急了,很多事只要商量,肯定有妥善解决的办法,现在速战速决,杨崇的反感是注定的。
寇九珙急忙起身请罪,杨崇笑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这种技巧,今天我们与顾曦、李孝恭谈的主要是生意,元弘昭、李君羡的手已经在会稽郡各县都买了瓷窑,招募了工匠;罗士信在新平镇、诸葛嘉会在潮州也在购买瓷窑,我们要把这三个地方建立成瓷都,与邢州相提并论,你回去要在山越和余杭发掘工匠,不怕人多。”
邢窑白瓷现在是北方第一品牌,杨崇要在南方另辟蹊径,虞世南和寇九珙都赞成,毕竟官府和军队都用瓷器,每年的消耗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虞世南思索着问:“越王,如此瓷器的数量会不会太大?”
官员们都知道,杨崇一旦进入某个行业,那产量可能是天文数字,杨崇说了不怕人多,虞世南就能想到后面的景象。杨崇不加掩饰地说:“虞大人,我就是要全国的百姓都用上瓷器,当你我走在长安的街头,随便走进一家小酒店或者茶馆,都是精美的碗碟茶杯,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再贫穷的百姓,在逢年过节招待客人的时候,都应该有一套让人赏心悦目的餐具,让家人在吃饭时候团圆的感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