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这样的长夜在尧村已度过了上千上万次。
黑暗和疼痛被一同加在了骆远分的身上。
“到底是谁杀了季桥?远分,你这么做,她不会领情的,她巴不得你被打死,她恨你爹,她也恨你。”
骆远分对面站着的是骆思匀的一个远方亲戚薛铸。
薛铸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他手上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嘴巴里的话也越发刻薄。
骆远分起初觉着难堪,疼痛让他有些丧失理智。
但随着身体变得麻木,骆远分反而想通了。
“薛铸,你不也有妹妹吗?”
薛铸停下了手,脸色发黑,盯紧骆远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骆远分笑了笑,“我知道你妹妹,快嫁人了吧!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薛铸伸懒腰,“骆远分,我们家里和你们家里不一样,你也别拿那个女人和我妹比,那女人提鞋都比不上我妹。我还告诉你,今天这一顿打也是你自找的,桥哥死了,到底谁害死了他,族里的人心里都有数,你别以为你很伟大。你要是真的伟大,就让真凶伏法。若不是你从中阻挠,那女人早就被吊死在祠堂里面了。”
骆远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找你麻烦,我知道不对。但若是不这么做,我会后悔。”
把话说开了,审讯就变成了一场形式。
或许是薛铸看清了骆远分不会指认凶手,也或许心里有点服气木架子上挂着的血淋淋的骆远分,再下手竟然收了几分力气。
一夜的功夫。薛铸什么也没问出来,匀老爷坐在小院中,他保留着早晨一杯浓茶的习惯。
“下去吧!”骆思匀挥挥手,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口齿不清。
骆远时被仆人带到骆思匀面前的时候,就看见骆思匀看着天,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匀叔?”骆远时低声叫道。
骆思匀一动不动,保持着仰望蓝天的姿势。
骆远时却知道,眼前的老头充分诠释了老姜辛辣的含义。
现在这个场面,人家不想理他而已。
“匀叔既然昨晚没睡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本来想说几句话,如今看来匀叔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