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魏伶是下的狠手,那姜宛白下的便是死手。
魏伶的身手和许晴天不差上下,姜宛白要对付起来,并不吃力。
更何况,姜宛白有雷霆之怒。
比起对付校长的时候,她此时的怒火更盛。
在侯琰把那十多个人打倒在地上,姜宛白也已经将魏伶踢飞了出去。
魏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喉咙一股腥气冲上来,一口血吐了出来。
姜宛白只是微微有些喘。
“你怎么样了?”侯琰担心的冲过去,很怕她又突然病发。
“没事。”姜宛白摇摇头,“就是心脏跳的有些快。”
侯琰不敢松懈,将她抱起来,就走向自己的座驾。
将她放进车里,绕到驾驶室,直接走人。
李显:“……”就这么走了?
看着地上那一摊人,包括已经晕过去的魏伶,他都愣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看热闹的是要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
侯琰把车开得飞快,打电话通知了许晴天。
“我没事。”姜宛白缓了过来,她拿出那个盒子里的重明脂,“闻到这个味道,好像能压制住气血。”
“真的?”侯琰很欣喜。
“嗯。”姜宛白拿着那块重明脂,她用力的嗅闻嗅,吸进去,涌上来的气血就这样被压了下去,一股通畅的气息在身体里流动。
侯琰有些激动,“有效就好。”
他们开车回到水云间,许晴天先到。
家里的人都紧张的在门口外等着,很怕姜宛白又出了什么事。
车子停下,白宇扬一下子就蹿到车门前,打开车门,“宛白!”
“哥。”姜宛白冲他笑了笑。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宇扬看她脸色还好,不知道她是哪里不舒服。
侯琰绕过来,将姜宛白抱了下来,“白宇扬,去请乔大夫来一下。”
“好。”事关姜宛白,白宇扬不敢有半秒停留。
侯琰把姜宛白放到沙发上,赵如心赶紧倒了温水喂姜宛白喝。
姜宛白接过来,“谢谢妈妈。”
“小琰,突然叫晴天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自明也担心得很。
“爸,您不用担心。他就是太紧张我了。”姜宛白安抚着姜自明,“就是去看了一场很别开生面的拍卖会,心情有点激动。”
“真的是这样吗?”姜自明明显不太信。
侯琰知道他刚才确实是太紧张了,搞得所有人都跟着担心。
他看了眼姜宛白,点头,“是的。”
“不管怎么样,得让晴天好好给她瞧瞧。”赵如心一点也不放心。
许晴天给姜宛白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知道,姜宛白肯定是又打架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对手有多厉害。
“宛白没事。”许晴天说了这句话,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了我没事吧。”姜宛白笑着看向爸妈。
“不能有半分松懈。”
“知道啦。”
“怎么有一股香味?哪里来的?”兰姨把药端出来就闻到了。
原本这药是准备送到李显那里给姜宛白,现在人回来了,又正好到了点就湍出来让她先喝了。
兰姨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股很好闻的香味。
姜宛白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香气四溢。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买到的东西。”姜宛白把盒子放在桌上,“因为它,我才觉得整个人舒坦很多。”
赵如心很好奇,“有这么神奇?”
“嗯。”
“还别说,这味道闻着是有种很宁静的感觉。”兰姨盯着那小玩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既然有这种奇效,那爸再想办法买点。”姜自明瞅着那小东西,也没有看出来是个名堂,“这个叫什么?”
姜宛白说:“这个叫重明脂。不过,目前得到的消息,就这一点了。”
姜自明听后皱起了眉头,“意思是,再也没有了?”
“可以这么说。”
姜自明有些失望。
“爸,不用担心,有它就够了。”姜宛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好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赶紧把药喝了。”赵如心把药端过来,这事可不能忘记了。
姜宛白听话的把药喝完,看向了侯琰。
侯琰口袋里没有糖。
“来,糖。”赵如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大白兔糖,剥了糖衣给了她。
“谢谢妈妈。”姜宛白含在嘴里,那苦涩的味道被奶香甜味冲散了。
喝完了药,白宇扬把乔大老带来了。
侯琰立刻把那玉婵脂拿给乔大夫,“听说,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药材。您给看看,这东西真的是药材吗?有什么作用?”
乔大夫看到那重明脂,愣了一下。
他伸手捧着那个盒子,很是小心翼翼,“这……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一个拍卖场。”
“多少钱?”
“一千万。”
众人听到这么点东西居然要一千万,也是咂舌。
乔大夫很神圣看着那重明脂,目光里满满的震惊。
他摇头感叹,“以前看医书的时候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还以为,只是杜撰出来的。没想到,这重明脂是真的存在。”
众人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这重明脂是个好东西。
“乔大夫,它有什么功效?”同样都是医学界的人,许晴天很好奇这个玩意到底有什么作用。
“书上记载,重明脂是上古时代神兽重明鸟的眼泪凝结而成。有治心病,驱逐病痛的功效。曾经只用在皇宫,后来流落到了人间。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见着了。”乔大夫略有些激动。
“那是不是可以治好宛白的身体?”赵如心也很紧张,期待满满。
乔大夫看着那重明脂,微微摇头,“有没有效,我也不清楚。”
“乔大夫,您要不再翻翻医书,看是否能够找到关于重明脂的更多说法。”侯琰也有些迫不及待。
此时,外面有车子的声音停下来。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兰姨去开了门,再回来通报说:“有位李显先生要见小姐。”
姜宛白和侯琰相视一眼,他怎么来了?
“请他进来。”
兰姨把李显请进来,看到家里这么多人,很是意外。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李显。”李显在姜自明夫妻面前,倒是归规友好。
赵如心看到李显,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个男子,看起来怎么跟宛白一样,如此娇弱?
“你好。”赵如心回应着。
李显看到乔大夫,“乔大夫,好久不见。”
“是你。”乔大夫见到李显很意外。
“对啊。是不是没想到还能见到我?”李显一笑,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几分调侃。
乔大夫重叹一声,“这些年,你怎么没来找我?”
“已经是病入膏肓,就不再瞎折腾了。”李显笑笑,“我不给你添麻烦。”
“自己的性命,你不爱惜,可就没有人爱惜了。”乔大夫语重心长。
李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想着在我死之前,可以多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乔大夫见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只是看着手上的重明脂,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怎么来了?”姜宛白很意外他现在会来。
李显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就是想来看看你。好歹,我也是帮你们收拾烂摊子的人,怎么着也得来混口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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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白冷笑,“你倒是好意思,直接上门来了。”
“叔叔,阿姨,能不能讨口饭吃?”李显直接问当家作主的人。
赵如心听到他和乔大夫的对话,知道他跟姜宛白都是可怜的孩子,自然是心生同情和怜悯的。
“我立刻去厨房做。”赵如心叫上兰姨,她俩赶紧去了厨房。
姜宛白:“……”
“你坐。”姜自明不知道李显是个什么人物,但是自家女儿和准女婿结交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谢谢叔叔。”
此时,乔大夫斟酌了许久,才开了口,“姜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这重明脂,能不能分一点出来?”乔大夫开这个口确实有些难,毕竟,这是上千万的东西。
姜宛白愣了一下,随即就答应了,“可以啊。”
“乔大夫,您是要去研究吗?”许晴天对这个重明脂也有些好奇,毕竟它的神秘色彩太过浓重。想必学医的,没有人不想窥探它的秘密。
乔大夫点头,随即又摇头,“医书记载,重明脂是有治心病的功效。之前我一直在研究治心病的药,我想用这个试试。”
“好。”姜宛白说:“您看您怎么把它解下来。”
乔大夫带了药具的,他当即就用切药刀刮了一小片下来。
很薄很薄的一片。
“够了吗?”姜宛白以为要很多的。
“够了。”乔大夫把那小片重明脂包的好好的,很是感激,“谢谢。”
“您客气了。”
乔大夫看着李显,“李先生,明天,到我那里来一趟吧。”
李显在他要点重明脂的时候大概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他笑了笑,“没想到乔大夫还惦记着我的身体。”
“你这么年轻,只要有希望,都得治。”乔大夫说:“医者父母心,治好一个病人,便是医者的福报。”
姜宛白明白了。
乔大夫要了这么一小片,原来是给李显的。
也难怪李显当时对这重明脂这么感兴趣。
只是,既然这重明脂可以救他,他为什么不拿下呢?
“你心里有疑问吧。”李显看出了姜宛白在想什么,“之前,我确实是很想得到这重明脂,不过我知道我的身体,更何况也不能确定重明脂真的有用。所以,能不能得到,我都是看缘。不过,这东西对你来说,显然更有用。”
那场架打完后,他都察觉到她的身体不对,等他把魏伶那边处理好了再过来,见她现在气色比之前要好,就知道这重明脂应该是起了舒缓气血的作用。
“那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他,她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个神奇的玩意。
“确实。”李显睨着她,“要不是我身体不好,我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话音一落,一记刀子眼就射向他。
李显笑眯眯的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行了,我不跟你抢。”
“你抢得过吗?”侯琰很是不屑。
“……”这人真是一点趣都没有。
乔大夫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把李显的药煎好,就算是他们怎么留他下来吃饭,他也没有答应。
许晴天感慨,“像乔大夫这样的医者不多了。”
“嗯。”姜宛白赞同。
“宛白,你这个,我能不能弄一点去分解一下?”许晴天对这个玩意也有很浓厚的兴趣。
“好。”
“你可真大方,一千万的东西,人家要一点,你给一点。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李显靠着沙发,啧啧感叹。
“你要这么说,那刚才乔大夫切走的那一片,你是不是得给点钱?”姜宛白问。
李显:“……”
……
吃了饭后,姜自明和赵如心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许晴天立刻回了医院,准备和何培一起好好研究分析一下这个重明脂到底是什么。
“重明脂具体有什么功效我不清楚,但是史书中记载,它是能活络气血,安神静心的功效。不过,它的价值肯定不止这么一点。”李显认真的说:“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魏伶对这个东西是势在必得的。之前没有喊价,一是犹豫了被你抢了先,二是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所以,在你们拿到后,她用了抢的方式。”
“她家里有病人?”
“应该是。”李显说:“几年前,她身边多了个男人,那个男人跟她出入任何场合,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那是她的男人。不过这两年,那个男人没再露过面。但是,魏伶却在四处明查暗访名医,有人说那个男人得了重症。魏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所以,她想要重明脂,应该是为了那个男人。”
姜宛白听后,心情却是有些复杂,“原来,也是个痴情人。”
“比起你家这个,魏伶对那个男人,也是倾尽所有。”李显轻叹着,“我怎么就没有遇上个能为了我而想尽一切办法的人?”
姜宛白斜眼看他,没说话。
侯琰这一次,也不接话了。
李显走后,姜宛白才问侯琰,“李显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刚认识他不久,对这个男人没有多了解。
只是觉得,他们很像。
但,这都是表面的。
“他做事不择手段,知道他的人都说他狠。”侯琰说:“我跟他没有打过交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这样的人,不缺故事。”
“以前听说过他也是个专情的人,有个姑娘一直喜欢他,在他落魄的时候也陪着他,在他立住脚的时候,那姑娘却悄然不见了。”
姜宛白拧紧了眉,“怎么会不见了?是被仇家给……”她不敢想,但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存在。
“不知道。现在还是个谜。”侯琰说:“这也是以前听到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宛白心情突然就沉了。
“他的病,也是在那个女人不见后才有的。”侯琰说:“相思成疾。”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闷。
姜宛白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思念过度,也会变成病。
“那个女人若是在,一定会来找他吧。”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那个女人,只是都没有消息。”侯琰说:“不怕离开,就怕是不辞而别。”
没有打一声招呼的离开,让留在原地的人,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等。
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想哭,却哭不出来。
侯琰没有经历过,但是他能想象得出来。
姜宛白长长的叹了一声,“或许,她离开,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没有谁会舍得离开心爱的人。
“可这样的离开,只会将对方伤的更重。”
“大概,只是希望自己离开后,他对够忘记她,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侯琰并不赞同,“男人一旦深爱着女人,是不可能轻易就投入到下一段感情的。不管是爱还是恨,他们都会记着一辈子。若是恨,或许还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若是爱,他的世界只为她一人停留。”
姜宛白不语。
男人,真的能够这么长情吗?
……
李显说的没错,魏伶真的又来了。
她晕过去刚醒来,就开始让人找姜宛白的住址。
直接叫司机开车来了水云间。
姜宛白刚喝了药,兰姨就说有位魏小姐找。
她认识的人里,姓魏的,就那一个。
想到李显说的话,她让兰姨把人叫进来。
魏伶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比起昨天看起来,整个人要颓废很多。
魏伶走进来就看到姜宛白手上的药碗,很大一股中药味。
她拧起了眉头,倒也不意外。
只是昨天她的身手,让她一晚上都没有想通。
“魏小姐一大早来我家,有急事吧。”姜宛白吃了颗糖,让兰姨沏茶水。
魏伶站在她面前,倒也不客套,“是。把重明脂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