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停好,下了车。
“姜小姐,您往那边去,有专人接待。”引路的人指着前面。
“好,谢谢。”
“不客气。”
姜宛白看着那高门,缓缓走过去。
她是踩着点来的,这会儿已经四点了。
就她一个人还在外面。
她走过去,还得签到,然后才有佣人引着她往里面走。
一进去她就开了眼。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宛如另一个世界。
她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只觉得奢华。
也难怪萧氏集团在京都这么横,瞧人家的居住地,好像不横就不太正常了。
里面这些人,她大多都不认识。
偶尔会看到几张熟面孔,但她都不会去打招呼。
毕竟,被她认识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端了杯果酒,便走到一边。
目光扫了一圈,她看到了仇清。
有一点她没有明白,萧家小姐的酒会,为什么会请仇清?
按理说,仇清是站在侯琰这一边的,萧家则是站在那对父子一边,似乎是对立面。
不过在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
更何况仇清和侯琰多年的交情,应该也不会做对不起侯琰的事。
忽然,仇清的视线也扫到她这边来了。
四目相对,姜宛白友好的微笑着点头。
仇清则是愣了一下。
她跟身边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才走向她。
“清姐。”姜宛白落落大方的喊她。
“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这女人,说一套做一套啊。
她打量着她,几次见她都是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色,整个人在人群里显得异常的耀眼夺目。
当真是一点也不低调。
姜宛白说:“我确实是没想来的。只是萧夫人打电话请我来,我不好拒绝。”
“萧夫人?”仇清蹙眉,明显不相信。
萧夫人那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认识?
“嗯。”
“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这可不是你在都城参加过的那些小酒会。这里面的人都是大有来头,你要是来见世面的,那就站在一旁低调点。别冲撞了一些你不该惹的人。侯琰不在,没有人能护着你。”仇清就是觉得她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除了有几分姿色,根本就不堪大任。
要不是有侯琰,姜家又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总之,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能够站在侯琰身边的,应该是萧家大小姐这种,再不济也应该是傅明菲那样的。
姜家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小商人,怎么能够帮侯琰?
呵,不给侯琰惹麻烦就不错了。
姜宛白勾了勾唇,“谢谢清姐的提醒。”
仇清高傲的睨了她一眼,走了。
姜宛白看着仇清的背影。
要说,仇清也是为了侯琰好。
她就是怕她给侯琰添麻烦。
只是,这个仇清对她,是真的很不待见啊。
不过也无所谓,她想跟侯琰好,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已经四点二十了,主人家还没有出现。
姜宛白安安静静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反正闲着也闲在,她就盯着那些脸庞在脑子里搜索。
能找到信息的人,在全球都是有产业的。
总之,都是大佬。
最差的,也是业界翘楚。
萧家把这些人请来,要说没有目的,她都不太信。
“萧小姐。”忽然,背后有人在说话。
姜宛白回过头去,并不见萧小姐。
对方看到她,也有些意外,“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姜宛白眨巴着漂亮的眼睛。
这人,刚才是在叫她萧小姐?
哈!
她跟萧家这位大小姐,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
也能认错!
呵,只能说明,对萧小姐不熟。
姜宛白继续品着酒,吃着甜品,倒是惬意。
没有侯琰的日子,只能这么过了。
忽然,耳边传来很大气磅礴,气势如洪的钢琴声。
这挑高的大厅里,仿佛自带音效,将这钢琴声传达到每个角落,传递到每个人的心里。
听着这琴音,可见演奏者功力非凡。
这钢琴曲一响,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似乎天上神音,震憾着每个人。
跟着这曲子,仿佛在崇山峻岭之间来回穿越,能够激发人内心里的无穷力量。
姜宛白的手指轻敲着杯面,很是沉醉。
一曲终,热烈的掌声响起,久久不停,足以见这些人对弹奏者是尊敬的。
“让各位久等了。一首《圣托里尼》,代表我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和感谢。”温柔动听的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悦耳。
姜宛白挑眉看过去,在人群之中,一个身姿纤瘦,身穿一袭鲜艳火红长裙的女子站在那里,她五官精美,气质非凡,优雅端庄,让人一眼便会沉沦。
那抹鲜丽的颜色,姜宛白微微蹙眉。
她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不仅和主人家穿的衣服同色,好像也同款。
啧!
这是犯了大忌啊。
也难怪之前仇清那双眼睛在她身上转了又转。
“大家赏脸来参加我办的酒会,依依很高兴。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酒会,大家不必拘谨,随意就好。”
萧依依落落大方,举手投足和言语中,都带着优雅。
跟她交好的朋友都上前,对她刚才弹的那一曲一阵狂赞,其他人也围着她。
她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家世,样貌,才华,人际关系,都是顶尖的。
侯应光能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是他的福气。
“小姐,侯少爷来了。”佣人上前。
萧依依一听,漂亮的眼睛里绽放着光彩,“去请。”
“是。”
众人皆知萧家和侯家少爷的关系,只是还没有订婚,但大家都明白,这俩人要成为眷属,那只是迟早的事。
此时,萧依依满心欢喜的等着心上人。
众人也想伸长了脖子等着。
毕竟,侯应光的父亲,可是有资格参加这次最高领导人竞选的人。
以后这位侯少爷,只怕再想见,也是难喽。
门口走进来两个身姿挺拔的人。
一个是萧家的大少爷,萧安信。
另一个,就是侯震威的那位独子,侯应光了。
姜宛白细看了一下侯应光,长相有些柔美,目光阴森,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俊美。
在他身上,她似乎看到了邱奕阳的影子。
不过,他比邱奕阳要阳光一些。
瞧,他现在脸上挂着笑,倒是显得有好亲近。
只不过再细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带着阴柔,又不太好相处。
姜宛白微微挑眉,她好歹也算是见过不少恶人的,从他的面相上看,这个男人是个狠角色。
侯应光走进来,第一眼是看到的萧依依。
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侯少爷看向了旁边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也穿了一件鲜艳耀眼的红裙,最让他们意外的是,她身上的这条裙子竟然和萧小姐穿的这条有些相似。
这……
来参加别人办的酒会,怎么能穿这么显眼的衣服?
&n
bsp;???长的这么漂亮,再穿这么鲜艳的衣服,这不怕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吗?
萧安信也看到了姜宛白。
那一袭无袖v领的连衣长裙,衬得她的皮肤白得发光。
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那里,一切仿佛都沦为了她的背景。
就算是跟萧依依相比,她也未输分毫。
甚至,比萧依依更加的耀眼。
“她也来了。”萧安信声音里带着笑。
“你认识?”侯应光问。
“认识。之前集团扣了她家公司的货。”萧安信说:“怎么?你也认识?”
侯应光的薄唇微勾,“算起来,我应该可以叫堂嫂。”
“嗯?”萧安信没太明白。
侯应光没解释,也没有走向满心欢喜等待的萧依依,而是走向了姜宛白。
他这个举动,让萧依依的脸色微变了一下。
她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那个女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拧眉,终于想起来了。
之前在雅阁居的时候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妈妈在看到这个女人之后,脸色还有些异样。
她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侯应光已经站在姜宛白面前了。
萧依依收了收心绪,她没有走过去,而是上了楼。
姜宛白很意外,侯应光不去找他相好的,靠近她做什么?
她双手端着酒杯,目光冷清,不慌不忙,直视着他。
仇清站得远远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她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什么安分的。
明知道是来参加别人的酒会,把自己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还跟主人家撞了衫,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有主的男人眉来眼去。
要是侯琰知道了,不知道多伤心。
“我见过你。”侯应光这是对姜宛白说的第一句话。
“是吗?”姜宛白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侯应光轻扫了她一眼,比起那天远远的见到,今天看得更加的清楚。
这姿色,果然非同一般。
就算是跟萧依依站在一起,也不逊色。
萧安信站在侯应光的身侧,也打量着姜宛白。
这姑娘,越看越有味。
而且,越看越觉得好像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应光哥,你当初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众人看过去,是萧依依。
她换了一身青色的抹胸长裙,一层浅浅的纱很轻很仙,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宛如跌落凡间的仙女。
这一袭青色长裙,再对上姜宛白那袭红色,似乎平分秋色。
现在他们才发现,刚才萧依依要是不去换掉那身红裙,只怕是要被这女人给比下去。
这女人似乎天生就该穿这样耀眼的颜色,甚至还会觉得,这个颜色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她美的如同妖精。
那双漂亮的媚眼,更是勾人摄魂。
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人流连忘返。
当然了,萧小姐也不差。
有人眨巴着眼睛,怎么忽然在她们身上,看到了相似之处呢?
哪里像?
大概,是这身材吧。
“有吗?”侯应光侧过身,看着那娇俏优雅的身影,目光里带着深情和爱意,“你今天,好美!”
“可是,你还是先跟这位小姐说了话。”听起来似在报怨,但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众人都觉得,萧小姐还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看到有人穿了跟她一样的衣服,她便去另换了一身,不让别人比较,也没有给对方难堪。
现在,哪怕是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说话,她也不生气。
像她这样大度懂事,又能撑场面的女人,去哪里找?
侯应光笑着睨了眼姜宛白,“你别这么说。这位呀,过些时候,只怕你也得叫她一声堂嫂。”
萧依依是真的惊讶了。
“好了。有这么多朋友在,别在这里愣着了。”萧安信觉得他们一直盯着姜宛白也不礼貌,冷落了其他客人,也不好。
萧依依没从侯应光说的那句话里缓过神来。
这女人,会成为他们的堂嫂?
不过,不管她成为谁,只要不挡侯应光和萧家的道都无所谓。
“各位或许不知道这位姜小姐是谁。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姜小姐是我堂哥侯琰的未婚妻。话说回来,我堂哥看上的女人,应该也是百里挑一的吧。”侯应光再次盯着姜宛白,“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依依弹了一曲,不如姜小姐也来助个兴?”
姜宛白以为会为难她的人是萧依依。
怎么也没有想到,侯应光会在这种时候对她发难。
看来,这侯应光和侯琰,还真是对上了。
在自己女人的酒会上,这么为难她,是想借此机会,下侯琰的面子吧。
毕竟,在场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
侯琰是谁,他们大多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毕竟,都城侯家,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姜小姐是客人,怎么能让她来助兴?”萧依依拉了拉侯应光的手,“算了,来者是客,别为难人家。”
“说的是。”萧安信也接了一句,“你要是想听,就让依依弹嘛。”
侯应光扬了扬眉,“你们兄妹俩这是怎么了?说得好像我在为难姜小姐一样。”
难道不是?
萧安信很想反问一句。
“姜小姐,既然主人邀请,你不如就答应了。”不知道是哪里来一个声音,也开始附和着侯应光。
姜宛白寻着这个声音看过去,那女人站在仇清的身边。
刚才她也注意到了,仇清跟那个女人时不时的说着话,好像很熟稔。
仇清在她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不避不躲。
既然被侯琰那么看重,那就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给侯琰争脸。
呵,听说她几岁就被放养出去了,十几年才重回姜家。后来又得了什么病,还差点死了。
现在看着很温婉优雅,不过是因为生了病之后变得柔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知书达理。
其实,只怕是没什么本事。
所有人现在把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如果她应下了,要是会弹倒还好,不说比萧依依多好,至少也不会完全丢了侯琰的脸。
但是她要不应,都会认为她太不给萧家,不给侯应光面子。
这可是在京都,不比在都城。
换成别人,得罪哪一位都不敢,更何况一下子两位都在。
只怕,她会不会,也得应下。
“大家既然这么想听钢琴曲,家里正好有乐师,不如让他给众人助兴可好?”温声细语如燥热的天气里吹来的一抹清风,落在耳朵里,听得舒服。
“妈咪!”萧依依回头,笑容明媚的走过去,挽住萧夫人的手臂,“您怎么才下来?”
“刚才跟朋友通了个电话,耽搁了。”萧夫人一出现,众人连连问好。
萧夫人礼貌的回应着,依旧那般柔和优雅,仪态万千。
如果把赵如心比做未被尘世染过的天边净土上开出来的一朵娇滴滴的无刺蔷薇,她美的让人心醉,让人沉迷。
而萧夫人则是开在尘世里最复杂的腹地里的一朵带刺的玫瑰,她经历了风吹雨打,依旧开得盛艳,漂亮的让人想要采,却又会害怕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