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大喜,回头笑道:“我就知道李校尉放心不下,是不是要陪我同去?”
李信白了他一眼,指着门口的油纸伞说道:“这伞是我从永安门的内卫借的,你顺道帮我还给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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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承德天子那边,被李信应付了过去,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彻底消停了下来,如果李延在朝会的时候公然上书弹劾李信,那么就不能用这个说辞解释了。
私下里,承德天子可以接受李信接触南蜀余孽,但是在明面上,天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反贼,到时候如果李信不能自辩,就是承德天子也未必保得住他。
所以,这件事还有待后续。
李信脱下了那身湿衣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之后,便靠在躺椅上,闭目思索着后续应对的计策,就在李信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李信睁开眼睛。
沐英平时就是住在这里,他不会敲门,而现在会来找他,愿意来找他的,估计也就一个人了。
李信起身打开院门,果然看到撑着雨伞的七皇子,在院门口等着。
李信笑了笑:“殿下这会儿来寻我,就不怕陛下乱想?”
魏王殿下摇了摇头:“信哥儿取笑了,姬温非是那种只顾保身之人。”
李信能从皇宫里出来,就代表这件事在皇帝的那个层面过去了,而在一个帝制国家,只要皇帝那边说过去了,那么剩下的就都是细枝末节。
两个人来到了李信家里的客厅坐下,李信去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先倒满茶壶,然后给这位皇子殿下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了下来,低头喝了口茶。
七皇子先是抿了口茶,然后开口道:“父皇……怎么说?”
李信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沐英被召进宫里了,这会儿估计还在问话,具体情况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魏王殿下放下茶盏,轻声道:“这个沐英,未必靠得住,早知道就该杀了他,这样死无对证,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信摇了摇头:“杀了他,只会显得我们心虚,到时候无论说什么,陛下都不会轻易相信了。”
说到这里,李信呵呵笑道:“不过殿下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件事多半可以应付过去,我不在京城这几个月,祝融酒卖的怎么样了?”
“京城里还是在限制着卖。”
提起卖酒,七皇子神情振奋了不少,开口道:“得意楼那边,每日求购的人络绎不绝,私下里一坛酒已经被炒到了七八百贯一坛,京城的富贵人家,宴客的时候能摆上一坛祝融酒,便会脸面大涨。”
李信点了点头,开口道:“有这个效果,咱们就可以适量的放开卖酒的数量了,不过军方很快就可以察觉到祝融酒的厉害,到时候种家军那边也会跟朝廷伸手去要,殿下要多准备一些,供给朝廷。”
卖酒挣钱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供给军方使用,这样一来这种烈酒就会多出了许多政治意味。
七皇子点了点头,开口笑道:“提起种家军,信哥儿跑了一趟北边,说一说这种家军如何?”
“铁板一块,滴水不漏。”
李信面色凝重了起来,开口道:“云州城上下,随处可见种家子弟,这些人只听种玄通一个人的,假若那天种玄通不再忠心朝廷,那么种家军多半也就不受朝廷控制了。”
“本来也就没有受朝廷控制过。”
七皇子笑道:“种家军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我大晋建国前几十年。种家为了卫护大晋,死了不少人,这都是实打实的情分和功劳,因此历代天子也没有想过动他们。”
李信眯了眯眼睛。
“人总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