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东宫,高兴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将胸前的衣襟染红一片,在脚下的积雪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天道宗排行第三的孙巍,果然不凡。”深吸口气,将翻滚的气血压下,高兴长叹道,
跨入《长生诀》第七重,高兴已然迈入了炼气化神的境界,而他体内的真气与曾今相比看似薄弱,然而其充满了死寂与毁灭的气息,更具有破坏力与爆发力,
方才那一剑是高兴前世今生最强的一剑,以全身功力为引,汇聚了这些年聚集的煞气与一往无前的斗志爆发出來,可即便如此,孙巍却沒有死,只是被高兴斩去了半个手掌,而高兴也在那剧烈地碰撞中受了不轻的伤,
“可他还是败了。”萧凌的声音依旧冰冷,“为什么不将他留下,天道宗已然与我们为敌,我们不必留情。”
“区区一个孙巍的生死决定不了大势。”高兴摇头,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幽幽道:“这是我对天道宗的警告,希望他们好自为之,如今我大齐处于风口浪尖,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发展。”
陈国易主的消息高兴已经知晓,他更知道了周国使节已经前往了陈国,共商法齐大计,甚至就连突厥也有周国的使节出使,高兴可以感觉到大战将临的肃杀,他知道其余三方一定能达成共识,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任由齐国崛起,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
萧凌正欲说话,粉荷却是一脸慌张地冲进來,焦急地道:“太子殿下,顺夫人肚子疼得厉害,恐怕快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萧凌,请孙神医。”高兴眉头一颤,霍然起身,粉荷只觉面前一道凉风吹过,面前便已,沒有了高兴和萧凌的影子,
“顺姐姐,你忍着点,粉荷已经去叫兴哥哥了,我们都在,你别怕。”杨丽华紧紧地握着武顺的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体内的长生真气输入其体内,缓解着她的疼痛,一边轻声安慰道,
“顺妹妹别怕,姐妹们都在这里陪着你。”章蓉、陆含玥、张丽华几女也都围在武顺的身旁,细语相劝,來帮助武顺放松心神,
此时的武顺面容扭曲,额头上大汗淋漓,身躯不住地颤抖着,口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痛呼,纵然她也是习武之人,筋肉比普通人强健许多,然而这由内而外的分娩之痛却是极为可怕,
“顺儿,夫君在这里,别怕。”如同一阵风,高兴便出现在了床榻前,
“夫君,你,你受伤了。”看着高兴那温柔中带着痛惜的眼神,武顺心中顿时一暖,但很快便发现了高兴胸前的血迹,顿时失声惊呼道,因为方才的哭嚎,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嘶哑,
“别人的血,我沒事。”高兴笑笑,随手一撕,身上这材质尚佳的衣袍便离体而去,被他抛出了门外,扔在了气喘吁吁,疾驰而來的粉荷脸上,差点沒将小丫头吓得一头栽到在地,
“顺儿,别怕,夫君在这里陪着你,你要是忍不住就咬我,让我帮你一同分担痛苦。”高兴自杨丽华手中接过了武顺的手,温柔地将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理了理,眼中浓浓的情意让武顺绷紧僵硬的身子放松了许多,似乎体内的痛楚也轻了许多,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孙思邈,玉清道长还有早就请來的稳婆以及匆忙赶來的当今皇后郑氏,
“不必见礼,时间紧迫,孙神医,王婆婆,接生要紧。”眼见孙思邈等人要见礼,高兴连忙摆手道,同时让开了位置,但握着武顺的手却是沒有松开,
孙思邈点头,快步上前,先是替武顺把了脉,确定了武顺与腹中孩子一切安康,这才道:“太子殿下,夫人身体安康,我们先出去吧。”
“好。”高兴也知道古人生产,男子不便在侧的习俗,是以也不勉强,低下头在武顺的额头上轻吻一记,柔声道:“别怕,我就在外面。”
随着房门关上,武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越來越响亮,高兴的双拳也是越攥越紧,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焦虑不安地在门前來回走动,在这腊月的天气,以他的武功,此时额头上竟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太子殿下,放松些,顺夫人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孙思邈來到高兴面前,温声宽慰道,突然,他的眉头一皱,讶异道:“太子殿下,您受伤了。”方才心思一直在武顺身上,此时他才发现高兴的面色不正常,
“刚才与人拼斗一场,受了些小伤,无妨。”高兴勉强笑着摇摇头,心中的紧张与焦虑沒有丝毫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强烈起來,
哪怕面临生死绝境,高兴也沒有如现在这般紧张恐慌,这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亦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
“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高兴感觉紧张压抑得几乎窒息时,一声响亮的啼哭自身后传來,那一瞬间高兴感觉如同一声惊雷在心头炸响,将他心中所有的紧张与恐惧系数粉碎,
那一刻,高兴感觉身体中有什么突然碎裂,一种与脚下的大地,与这片空间相融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