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叹一声,高兴转过身來看着萧凌道:“人在哪,带我去看看吧。”
萧凌点头,一身黑衣的他加上此时的气质,整个人更像是幽灵一般,飘忽着向外走去,
高兴身子一震,身上的龙袍便离体而去,挂在了房中那奢华的龙椅上,同时自书案旁的暗格中取出一件蓝衣穿在身上,如一阵风般紧随在萧凌身后飘飞出去,
随着高兴登基,一身冰冷,不近人情的萧凌也为众人所知,虽然他的官职不高,但整个大齐帝国却少有人敢于招惹他,皇宫中见到他的无不是纷纷避让,
很快,高兴和萧凌便出了皇宫,來到了曾今的安德王府,后來的摄政王府,如今的太子东宫,
沒有惊动侍卫,高兴和萧凌來到府邸一处虽然偏僻幽静,但却守备森严的院子,这里是影刺在晋阳的基地所在,更是高兴的秘密监牢,知晓此处存在的除了影刺的核心成员,也只有高长恭与高兴父子二人,
在院中一个角落,萧凌向着藏于暗处的两名守卫亮出令牌,脚下水泥铺就的地板顿时开始了轻微的震动,“喀喀喀”的声响中,地面裂开,高兴和萧凌面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五米见方的大洞,一条石阶斜向下延伸至远处,隐隐还能看见跳跃的火光,
一踏入洞穴,高兴便能感觉到一股森寒的阴风扑面而來,鼻息间便传來浓重的血腥味,耳边还隐隐有凄厉的哀嚎声传來,然而高兴却是神色不变,对他來说杀戮和死亡如同家常变化,丝毫不能引起他心绪的波动,
顺着有些阴暗潮湿的台阶七拐八转,高兴和萧凌终于在一个石室前停了下來,
“隆隆”的声音中,石室开启,高兴一眼便看见一个蓝衣人被束缚在石壁上,虽然披头散发,脸色有些苍白,但模样却很是英俊,而且此人年纪也是不大,
看清此人的样子,高兴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滞便迈步进去,静静地看着那精神有些萎靡的囚徒,沒有开口说话,直到那听见动静的青年缓缓地抬起头來,高兴才道:“丁昊,不知可还认得我吗。”
那蓝衣青年眼神本有些涣散,听见高兴的话双眼顿时一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神情霎时变得有些激动起來,身子剧烈地颤动着,直震得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高鑫,高兴。”
沙哑的声音,血红的眼睛,还有那粗重的鼻息和身上抑制不住的杀意,
“我待你丁家不薄,如今你丁家在山东也是数一数二,论资产名望比曾今强上数倍,你又为何要背叛于我。”高兴冷冷地看着丁昊,淡漠的声音中却有压抑的怒气,
“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残忍暴虐,我的未婚妻一家又怎么会死,我丁家又怎会受尽屈辱。”丁昊怒极,面目狰狞扭曲,大声咆哮道:“高兴,我丁家看似风光无限,却始终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不服,我要报仇,我要让你这个卑贱的小人碎尸万段,我要让你这个乱臣贼子一无所有。”
高兴沉默,当年在山东时,为了尽快打开局面,他的手段的确非常激烈,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丁昊所说是否却有其事他已然不再关心,然而高兴却是从未后悔过,那些富豪大族手上沾满了血腥,高兴杀他们不会有丝毫愧疚,纵然不是,阻挡他前进之人杀了也不可惜,
冰冷地看着丁昊,高兴淡淡地问道:“此事还有谁参与其中,天邪宗的人又在何处。”
丁昊嘲弄地看着高兴道:“高兴,我只要招供便难逃一死,你休想让我告诉你一个字。”
“萧凌,丁家之事就交给你了,参与此事者不要姑息,但也莫要牵累无辜。”高兴立即转身,再也不看丁昊一眼,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淡淡地道:“天邪宗既然如此猖獗,说不得我要和他们好生清算一下了。”在高兴最后一句话出口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森森寒意,
最后一个字落下,高兴便已走出了石室,身后传來一声低沉的痛呼,那是属于丁昊的,犹记得当年的青年为了家族低头屈服,高兴还颇为赞赏他的果断和睿智,如今却是落得如此下场,世事实在难料,
高兴不会放过丁昊,他的错误不可原谅,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那葬身在洪水中的数千生命,还有大齐蒙受的重大损失,
对于天邪宗,高兴心中的杀意更是前所未有的浓烈,他们的做法已经触及到了高兴的底线,让他几乎出离了愤怒,若是在战场上,无论面对怎样的阴谋与算计,高兴都不会如此愤恨,但他们不该将灾祸带给普通的百姓,这种行为不可原谅,若是天邪宗依然存在,高兴便愧对无辜死去的亡魂,
数月前高长恭才联合拜月教和百花宫将北齐境内的天邪宗,天道宗势力给予了灭绝式地打杀,然而天邪宗却依旧能制造了这一起黄河决堤之事,由此可见这传承了数百年的宗派底蕴之深厚,势力之庞大,
……
“零一,你的枪法练得如何了。”
“可杀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足以看出这个浑身煞气的龙魂队长强大的自信,他的气息与萧凌相似,但眼中却比前者多了些其他的东西,这是死士视死如归,不死不休的眼神,
“很好,留下一半人,其他的由你领队,潜入周国,刺杀天邪宗六品以上的高手。”
“是,公子。”
“不要硬拼,尽力就行。”顿了顿,高兴又道:“还有,你们都要活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