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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轮回七日记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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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秋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抱着块木头睡觉,一直睡到坟墓里。

一些不认识却很熟悉的面孔把自己埋了,一铲子一铲子,一把土一把土。

万秋梦见自己拼命的想要挣扎。

拼命的想要挣扎。

拼命的想要改变这个噩梦。

人在梦里,怎么会清楚自己是在梦里呢?

什么是梦,什么不是梦,没有人真正分得清楚。

梦里的情境,梦里的感情,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感同身受。

万秋抱着一个枕头从精神病院醒过来了。

她很迷惑,她抱的不是一块木头,而是一个枕头。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不清楚,她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枕头是杨春扔出来给她的。万秋在门口吵吵闹闹,杨春觉得无比的厌烦。当他扔出这个枕头之后,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有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过来,连夜强行将万秋给拖走。

一个赤-倮的女疯子。

护工说,是你老公将你送来的。

万秋立刻就发作了。她对医生和护工发誓,她绝对没有疯,她不是一个神经病。

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理她。人们只当她是个美丽的女疯子。

万秋很快学乖了。她不再挣扎,不再冲人大叫,也不再试图去解释些什么,而是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她必须保持行动上的自由,否则,万一被绑起来,被注射药剂,她就真的离疯子不远了。

万秋是个行动敏捷的小偷。她努力寻找机会。

下午,有一小段在院子里放风的机会。这个时候,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进来,车身上标着“天堂出租车”的字样。

从车子里下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男人,是被家人送到这里来的。车上还有不少行李,司机在主人的要求下不得不下车帮忙。

趁着司机送行李到病室门口的空当,万秋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出租车的后备厢里。

出租车驶出了精神病院,没过多久,在下一个路口,有人打车去车站,那个人将后备厢打开想要放行李,没想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漂亮女人突然猫着腰跳了出来,吓了这个人一跳。

那个女人一跳出来,立刻跑了。

想要乘车的人惊讶的问道:“她是谁?”

司机是一个一脸煞气的人物,叫做阳朗,他回答道:“是个疯子!”

杨春从又一ye的宿醉中醒来。他穿戴整齐,开着车在街上四处寻找。每一个路口,每一个拐角,他都不放过,他在寻找郁冬的身影。

那个身影让他变得疯狂。

就像他之前为万秋疯狂。

只可惜郁冬这一天好像并没有出来摆摊,杨春遍寻不着。于是他在返回的途中去了地狱旅馆。

一个名字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古怪的汽车旅馆。

在那里曾经发生些故事。这些故事让他留恋在其中,不肯自拔。

今天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前台的服务小姐像换了个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衫裙,清新亮丽,性感且脱俗。

从她身上,怎么看都有郁冬的影子。她像极了郁冬,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郁冬的风范,都是郁冬的韵味。

杨春眼睛都看直了,他走过去道:“郁冬,原来你在这里!”

这个被他叫成“郁冬”的女人莞尔一笑道:“先生,我不叫郁冬,我叫阴月!”

阴月是这家旅馆的女老板。她每天都坐在服务台后,迎来送往。换句话说,就是前台的服务小姐根本没有换过人。一直都是她。

阴月小姐。

或许女人能够百变吧,或许她就是郁冬,她只是在撒谎而已。

杨春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管她是叫阴月,还是郁冬。只要是自己爱的人就行了。

杨春道:“郁冬,哦,阴月,我找你好久了,你有空吗?”

阴月泯了泯嘴唇,调皮的问道:“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杨春道:“我想和你开-房!”

杨春很直接,他没有想过后果。他也不需要去想后果,因为,阴月居然答应了。

阴月是一个长期独守空阁的寂寞女子,她说她的老公是名司机,每天都要出车,因此而忽略了她。她在旅馆里看着别的男人女人成双成队,每每便会觉得空虚,觉得寂寞,觉得冷……

阴月是个妖冶得不得了的女人。杨春感觉阴月就像是个妖冶版的郁冬。阴月不仅长得像郁冬,甚至比郁冬还要漂亮。更重要的是,她不像郁冬那样可触而不可及。

杨春醉了,他迷上了这个可触也可及的“郁冬”。

杨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阴月已经不见了。

服务台后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杨春仔细看了看,发现她不是阴月,更像是万秋。

好古怪的一个地方。杨春有点心生寒意。他跑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万秋正靠在他的车旁边,正在等着他。

万秋的脸色变得冰冷,她说:“你好有手段啊,居然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杨春解释道:“昨天我喝多了,脑袋有些不清楚,你别太介意……”

万秋冷笑道:“那现在呢?”

杨春敷衍道:“现在,还好,很高兴你出来了……”

万秋道:“给点分手费吧!”

杨春想了想,道:“你想要多少?”

万秋道:“随便!你身上有多少就给多少吧!给完我马上消失!”

杨春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笑道:“不用这样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万秋道:“不用了吧,朋友?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朋友?”

杨春笑道:“别这么在意,什么时候想我了,随时来找我!”

万秋转过身走了。她骑着一辆山地车,经过一个拐角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突然一辆小车从视野的盲区冲出来,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但还是将她给撞倒了。

那个地方离得很远,看起来万秋就像是一个小点。她躺倒在地上,没有动弹。车子的主人很快从车里跑出来,将她抱进车里,调过车头开走了。

杨春追了一段路,但是并没有追上。经过那个拐角的时候,他放慢了车速,发现地上有一大滩血迹,那辆自行车则滚落到路边的草丛里,轱辘都变了形,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堆废铜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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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交替轮回,阴阳相隔转世投胎!这六个人的名字,杨春,游夏,万秋,郁冬,阴月,阳朗,对应着这无尽的轮回,所谓生死与爱恨……——X档案·轮回篇

夜深了。

杨春窝在沙发上,回味着司机的交妻阴月的美,同时也在猜想着万秋的伤势。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杨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是谁?”

“喂,是阴月的老公吗?我们是医院的,阴月出了车祸,经过抢救,还是伤重不治,在她清醒的时候我们问过她,她说她并没有家人,不过我们在她的手机里发现你的电话,所以通知一下你,在她的身上有两万多块钱,除去医院费用以外,还有一万块剩余的,请你过来一起认领一下,好办理后事……”

杨春的脑袋有点发懵。两个人相好的时候,阴月把他的号码存进手机里,编辑成“老公”,后来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那台手机并没有还给她,肯定是她又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居然把他的号码重新给存了进去,莫非,万秋对自己还并没有完全死心?

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的车祸,就这么悄然的带走了万秋年轻的生命。

杨春的心情有一点复杂。

这个女人真是薄命啊!

杨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另外拿了个空杯子也给倒上,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对着另外的那个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对万秋的吊唁。希望她走好。

喝完了酒,杨春开始将万秋没有带走的衣物等东西收集在一起,丢进了火炉一起烧掉。

他从手机里翻出有万秋的照片,突然觉得心里发毛,感觉照片里万秋的笑容并不像个活人,感觉就像一个死人在紧紧的搂抱着自己。

杨春连忙一张一张的将有万秋的照片全部删掉。

还有最后一张照片。万秋穿着白色的婚沙,巧笑嫣然。

她的眼光带着一种神秘的笑意,在盯着照片外面的杨春。

杨春看得发呆,突然,照片里面的万秋开口说话了!

“杨春,你是个混蛋!”

杨春吓了一跳,手中的照片跌落在地板上。窗户外面起了风,有一种什么东西敲击窗户玻璃发出的笃笃的怪声。

杨春看了眼地上的万秋,不敢将“她”捡起来。他觉得毛骨悚然。刚才分明是万秋的声音。

相片是不可能说话的。可是她人在哪里?

再说,万秋都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难道是幻觉……

“杨春,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杨春,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

杨春,杨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叫喊,夹杂在风中,像一缕游荡的鬼魂,有时近,有时远,却一直不愿意散去。

整夜整夜的,杨春被这个声音折磨着。他翻遍了房间里每一个可能躲人的地方,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这栋房子实在是太大了,他累得都快趴着了,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摸着。

浴室里,窗帘后,储物间,衣柜里,天花板上,地毯下面……

杨春像疯了一般的寻找着。却一无所获。

手机就在面前,没有发声,电脑全都是关着的,而且没有通电,也是不可能发出声音的。

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莫非万秋的阴魂不散,跑来找自己了?

杨春摸了一把汗,软倒在沙发上。

落地窗户上面的击打声吸引了杨春的注意,那种击打声很有节奏,慢慢的,一下一下,却很重,一下一下,敲打在杨春的心上。

杨春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猛然的掀开了窗帘。击打声立刻消失了。只有风声呼啸。

外面黑乎乎的,隐约有一点月光。无数的夜色组成了无数的怪物模样,像有无数只眼睛,隔着玻璃对着杨春虎视眈眈。

杨春慢慢的将脸贴在了玻璃上,往外看。

他打开了院子里面的地灯。

一边是草坪,一边是泳池。草坪上没有什么异样。他将目光转向了泳池这一边。

泳池里面的水泛着幽幽的光,水波在随着风声荡漾,画着无数个圆。

在这无数个圆的中间漂浮着一个死去的女人,她的血水已经将整个池子给染红。

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将杨春吓了一大跳。他的脑袋也因此重重的撞击在玻璃上,立刻流出了血。

他是个花花公子,他见多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却从未见过死人的场面。

那个女人好像是万秋。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猫女面具。

杨春借着一点酒劲,一手抄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一手抄着一根高尔夫球棒,打开门冲了出去。

万秋静静的漂浮在水中,她身上的装扮,一如当初与杨春初遇时的模样。

面具后面的那两只大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杨春,一副阴魂不散的感觉。

杨春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与院子里面的地灯全部熄灭了。

杨春陷入一片黑暗。

“杨春,拿命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突如其来,吓跑了杨春的胆,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他疯狂的冲进了房间里。黑暗中,他用颤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点亮屏幕,他毫无理由的又吓了一跳,犹如惊弓之鸟。

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是自己的,已经喝光了,是空的,另外一个杯子是为万秋倒的,自己没有动,现在,赫然也是空的!

里面的酒水凭空消失了!

他几时受过这种惊吓,他的脚一软,像个死人一样歪倒在了地板上。

他瘫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大大的圆睁着,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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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秋并没有死。

万秋很恨,恨自己老公花天酒地,女人成群,对自己,只当是个花瓶。她原以为凭自己的魅力,可以将杨春改变,可以收获幸福,不用再一个人奔波,连个家都没有。

她很恨很恨,杨春将她一个人丢到了门外,她很恨很恨,杨春居然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哀莫大于心死。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她想要报复。于是她演了一场戏。

那场车祸是假的,她故意找杨春要了分手费,就是要用来策划和支付这一系列事情。拐角处的视角是盲区,杨春根本没有看清楚,万秋是自己故意倒在地上的,然后那个司机将她抱到车上,跑去躲了起来,另外一个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弄坏的山地车丢在现场,将万秋的同款山地车给骑走。而现场的那一滩血迹,也是用猪血加颜料,以及西瓜汁混合而成的。

杨春在车上匆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而后来的那个电话,自然也是假的。

万秋从杨春那里拿到钱后,去买了一个和自己身材极为相似的充-Qi娃娃,给娃娃套上黑色ru胶衣,戴上猫女面具,又买了几台微型录音机,将自己的声音分别录入进去,设置为重复播放,趁着夜色的掩护,她穿着黑色紧身衣,潜入了杨春家的院子。

她将充-qi娃娃扔进了游泳池里,几个录音机则分别安置在房子各处的隐蔽角落,紧贴着排气扇或者窗户,好让声音从不同的距离传进去,制造一种忽远忽近的飘渺感觉,然后她自己躲在了其中一扇落地窗户旁边。

录音机里面发出的声音刺激到了杨春,他开始感到慌张。

万秋举着一根长长的树枝,躲在黑暗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落地窗户,将杨春吸引了过来。

杨春开了灯,却看不到躲在阴影后面的万秋。

等他看到了泳池里面的充气玩具而跑出来之后,万秋猫着腰,迅速的闪进了屋子里。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电源开关,将电灯全部熄灭。

桌子上面的酒是万秋喝的。是临时的灵机一动。

杨春跑进来,看到自己为万秋倒的酒被喝光了,直接被吓得瘫软。

万秋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这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整治杨春的办法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效果会有这么好。杨春是一个从来没有受到过打击的人,其实只需要一次打击,就可以将他给彻底击垮。

他其实只不过是个软蛋而已。是金钱给他撑了一些门面。

万秋摸着黑跑进了二楼卧室,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几万块钱,又将自己先前偷偷扔在书柜角落里的两万块钱找了出来,她一个不小心,书柜上的一本厚厚的书掉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背上。

万秋站起来一看,那本厚厚的书缺失的地方后面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面又单独摆着几十本书。

万秋把暗格上的书取下来,随手一翻,里面居然有好多张纸币,而且都是面额为一百块的美元,万秋惊讶之下,又一本一本的取下书架上的书籍,翻看后面墙面暗格上别的书籍,发现每一本书里面都有不同张数的美元,就像是书签一样的被夹杂在各本书里,有的书里面多,有的书里面少,没一会儿,万秋就翻到了几百张美元。

这莫非就是杨春所理解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吗?他居然将这个私密房间里的暗格上的书,当成了收藏美金的地方。

万秋大喜,她将所有钱装在一个袋子里系在了腰上,然后关闭了头灯,利用绳索,从窗户处将自己给吊了出去。

那个充-气玩具的身上系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经过泳池的时候,万秋将充气玩具扯上岸,她选了一个角落,先将充Qi玩具从院墙里扔出去,然后自己再次利用吊索翻过了院墙。

她的车子停在不远外的河边。她跑了过去,先将玩具放了气,和石块包在一起,沉到了河水里,然后钻进车子里,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万秋的醉意涌上来了。昨夜她没有休息好,本来就很疲惫,刚才又在空腹的情况下一口干了大半杯酒,这个时候,她安逸的坐在车子里,想到可以远走高飞了,酒意就不知不觉的袭向了她。

汽车在打着摆子向前行驶着。有好几次万秋差点就要睡着了,幸亏又及时睁眼醒来。

夜晚的公路像是怪兽的巨口,你不是在逃离,而是在往更黑的腹地深处驶去。

万秋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酒精是一种毒液,让她无从招架。

穿过一个开放式公园的时候,有一辆和她会车的出租车打着很强烈的灯光,刺得她张不开眼,她感觉到一片晕眩。

然后“呯”的一声巨响,两辆车撞到了一起。车子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差点将毫无防备的万秋击晕。

那辆肇事的车辆很快就逃跑了。经过旁边的时候,万秋看到了出租车上面的顶灯,顶灯上亮着几个大字:天堂出租车!

万秋觉得身子骨都像被撞断了,她挣扎着从车上爬下来,勉强支撑着,爬到了一个公共长椅上躺了下去。

她的心里充满了怨念。她都快要胜利逃跑了,最终却被一个小小的意外给拦阻在这里了。

凭什么?为什么?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还在深深的怨念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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