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着,刺杀杨国忠的案子,不管有没有,这一个月过去了,应该已经早就查清楚了!把咱们关在这里的,一定是另有其人,或者,另有目的。至于杜乾运,他不过是个受人指使的小角色!”
“大哥,又有大角色盯上咱们了!是谁!”房若虚惊问。
“我怎么知道!”步云飞苦笑,他们三个不过是三个盲流,自从来到长安,却总是和大人物纠缠在一起,别人遇上大人物,都是好事,轮到他们三个却是尽是麻烦事!
一个衙役匆匆跑到了场子边:“张捕快,武大人有请!”
张兴大喝一声,与拔野古四掌相对,各退一步,分了开来:“拔野兄,今天就到这里,请拔野兄回牢房歇息。”
“好说好说!”拔野古朗声大笑:“明天此时,拔野古恭候张兄!”
张兴回头对众差役说道:“天冷了,我看要下雪,给三位送三件棉衣,还有,晚上送些烧酒,给三位取暖。”
“是!”一个差役说道:“只是,张先生,这棉衣和烧酒的钱……”
“去账房支取!”张兴说着,匆匆而去。
房若虚低声说道:“大哥,听见没有,张兴这些日子好酒好肉款待咱们,其实是县衙里出的钱!”
步云飞点点头。这就是说,张兴对他们做的事,长安县令武文清都知道,甚至,完全有可能,张兴对他们如此款待,是受武文清之命!
场子上,牢子给拔野古戴上了手铐,穿上衣衫,拔野古拖着手铐脚镣,三步两步走到步云飞身边:“大哥,今天好爽快!”
步云飞笑了笑,站起身来,向牢房走去。
“就你爽快!”房若虚拉长了脸,跟上步云飞。
拔野古跟在两人后面,很是兴奋:“大哥二哥,今天我破了张兴的伏虎手……”
“有本事你破了这大牢!”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牢房。
到了晚上,牢子果然送进来三件棉衣,一坛老酒,外加五斤狗肉,兄弟三人吃饱喝足,牢房里暖洋洋的。
一连三天,张兴都没有露面。
张兴不来切磋武艺,牢子就不敢放他们三人出去放风,步云飞和房若虚倒也没啥,反正天气寒冷,乐得呆在牢房里暖和。拔野古动不了手脚,憋得难受,整日在牢房里生闷气。
第四天,天上飘下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牢房外的场子,铺了足有一尺厚的积雪。拔野古整整一天都像个孩子似的,眼巴巴望着牢房外,可直到天黑,张兴也没来。
牢子送来了晚饭,却是极为丰盛,三盘牛肉,一桶米饭,外加一坛老酒。三人狼吞虎咽,把送来的酒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牢门外,北风呼啸,雪花飞舞。寒风夹杂着雪花,刮进了牢房。
张兴带着一群兵丁,进了牢房。
张兴今日的装束与往日大不相同,头戴毡帽,身着步兵铁甲,腰间挂着朝天刀,铁甲上残留着雪花,不像是个捕快,倒像是一位行将出征的将军。身后的兵丁,也是顶盔贯甲,手持长矛。
拔野古一见张兴,从草堆上一轱辘跳了起来,手铐脚镣叮当作响,叫到:“张兴你个狗日的,总算来了,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合!”三天没和张兴比试拳脚,拔野古憋得难受。
张兴面无表情,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卷轴,双手摊开,借着火把的光亮,一字一句地读道:“步云飞、房若虚、拔野古,系江洋大盗,因见财起意,谋刺当朝首席宰相杨国忠大人,证据确凿,人犯供认不讳,虽谋刺未遂,然,步、房、拔三人皆穷凶恶极之徒,长安首善之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着长安县令武文清,即日正法,以儆效尤!怀化将军、神策军中郎将杜!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