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你我近日无仇远日无冤,何必要彼此过不去!”步云飞说道。
厢房里,死一般沉寂。
马燧用火钳波动炭火,腾起蓝色的火苗,映照着马遂那张铁青的脸,更加阴沉。
“步先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能不能再开诚布公一些!”马燧的声音有些迟疑,与其说是在说服步云飞,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马先生还希望步某说什么呢?”
步云飞拿住了马遂的七寸,但是,马遂也拿捏着步云飞的生死,现在,双方是半斤八两,并未分出胜负!
马燧放下了火钳,低头沉思片刻,吐了一口气:“步先生,您认为,安禄山会成功吗?”
“步某只是一个铁匠,生死都在马大人手里,哪里敢纵论天下胜负!”步云飞有意拉开距离,他不愿搅合进安禄山的事情里面。
“不错,你是一个有心机的铁匠!一个有心机的铁匠,对于时局,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蓝色的火苗映照在马燧的脸上,那张白净的脸,变成了古铜色。
步云飞很是好奇,为什么在未来,会有百万大军因为这张脸而义无反顾拼死向前?
步云飞长出一口气:“他不会成功的!”
“说说你的理由!”
“安禄山目光短浅,他的目标是长安,而不是江淮!”
“江淮!”马燧一怔,随即拍案而起:“不错!就是江淮!”
后人评判安禄山的失败,一个极其重要的结论就是:安禄山始终没有向江淮地区发起决定性的进攻,这使得唐军在始终能够获得来自江淮地区源源不断的赋税补给,这是唐军能够支撑下去的根本原因。
而马燧作为局内人,却很难看清楚!步云飞这句话,一言点醒了马燧!
“所以,安禄山必败无疑!”马燧声音低沉。
“可马大人还要把我们送到范阳去!”
“步先生,我完全同意你对时局的分析!”马燧淡淡说道:“所以,我要告诉你,把你们三个从长安县大牢里解救出来的,还有一个人!原本,马某是想,到了范阳,再告诉你,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再向步先生隐瞒了!”
“是谁?”
“骠骑大将军!”
步云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