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唉声叹气有个屁用!他就该去杀了杨钊,替胡孟潜一家报仇!”拔野古喝到。
颜泉明摇头叹息:“要杀杨钊,谈何容易。那杨钊依仗杨贵妃,步步高升,权势熏天,到了后来,就连当朝宰相李林甫都奈何不得他!后来,他改名杨国忠,接替李林甫当上而来宰相,做的第一件事,就就是诬告李林甫谋反,是把李林甫一家斩草除根!试想,李林甫活着的时候,何等尊贵,杨国忠能当上宰相,还是李林甫一手提拔的,结果,那杨国忠反过来就收拾了李林甫。李林甫都斗不过杨国忠,家父只是个逃官,自身难保,如何谈得上报仇!”
步云飞点头叹息,杨国忠当上宰相就收拾李林甫,与他当上金吾兵曹参军就收拾颜杲卿一样,都是市井无赖睚眦必报的手段!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颜泉明继续说道:“家父逃出了京城,虽然一时半会逃出了杨国忠的魔掌,可却成了个逃官,遭到朝廷通缉。家父只得隐姓埋名,一路向北,逃到了范阳。后来,遇上了当时还是平卢兵马使的安禄山。那安禄山对家父却是优礼有加,知道家父的遭遇后,便亲自向朝廷上表,他不敢直接弹劾杨国忠,只是说边庭正是用人之际,家父才能卓越,希望朝廷能免除家父的罪责,让他在范阳戴罪立功。当时,东北边境很不安宁,皇上对安禄山也极为倚重,就准许家父在范阳就职。所以,家父当上了范阳户曹。杨国忠知道家父在范阳,却又碍于安禄山势强,也不敢前来加害。家父跟随安禄山,从范阳户曹,一路提拔,一年前,家父做到了常山太守,故此,安禄山对家父,也算是有知遇之恩!”
步云飞摇头叹息。颜杲卿效忠于安禄山,被世人所不齿,原来其中有这么一段隐情!这都是杨国忠嫉贤妒能陷害忠良,逼的颜杲卿报国无门,不得不投靠安禄山。相比之下,安禄山能够知人善任,任贤避邪,所以,安禄山手下谋士如云,比起无赖出身的杨国忠,却是高明得多!
颜泉明说道:“这些年来,杨国忠几次三番要加害家父,都是安禄山从中庇护,家父有惊无险,倒也平安。”
“安禄山倒也仗义!”拔野古赞道。
房若虚摇头:“我看安禄山也没安什么好心。他与杨国忠是死对头,凡是杨国忠的对头,安禄山就要庇护,大哥不是说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步云飞说道:“房若虚说得对,杨国忠把持朝政,嫉贤妒能,智能之士进身无门,甚至还要遭到杨国忠的额迫害,只好投靠安禄山!安禄山是杨国忠的死对头,正好反其道而为之,凡是杨国忠的对头,他都予以收留。如今,安禄山麾下谋士成群,猛将如云,精兵百万。道理很简单,其实,都是杨国忠帮的忙!”
颜泉明说道:“家父投奔安禄山,安禄山又是杨国忠的死对头,所以,杨国忠对家父恨之入骨,表面上,他不敢把家父怎么样,可暗地里,总是千方百计要置家父于死地。家父心知肚明,寝食不安。”
步云飞对颜杲卿心生同情。这些年来,颜杲卿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杨国忠的毒手,日子过得朝不保夕,这样的境遇,换了任何人,都只能依附安禄山。
颜泉明继续说道:“表弟张通幽喜欢结交江湖豪杰,常与一些江湖中来往。家父虽然不喜,却也不好禁止。半个月前,通幽告诉家父,密宗法师不空来到了常山,密宗有曼荼罗法,可以替人诅咒仇家,杀人于无形,他可以说服不空作法,诅咒杨国忠,让杨国忠死于无形。”
步云飞笑道:“密宗那一套诅咒法术,只是欺瞒百姓无知,骗取钱财。颜家乃儒学名家,儒家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是那欺世盗名的密宗曼荼罗!”
颜泉明叹道:“步先生所言极是。密宗那一套诅咒法术,不过是欺世盗名的邪魔外道,家父向来厌恶之至。所以,家父听通幽如此一说,很是愤怒,严厉斥责通幽,命通幽立即把不空这伙僧人送出常山。”
“可他们并没有离开常山!”房若虚有些恼怒,想起那天晚上的血腥曼荼罗,房若虚还是心有余悸。
颜泉明叹道:“的确,通幽受了不空和劫波的蛊惑,瞒着家父,悄悄把这伙僧人藏在宝轮寺。那个时候,学生正好去了雍丘,把宝轮寺书房托付给了通幽,也被他蒙在鼓里。”
“颜公子曾经说,那些日子,颜公子是去了回纥,现在如何又说是去了雍丘?”步云飞问道。
雍丘河南的一个小县,回纥在西北,两边是南辕北辙,颜泉明岂能把方向都记错了。
颜泉明笑了笑:“不瞒步先生,学生的确是去了雍丘,而不是回纥,只是其中有些隐情,当时不便向步先生明言,且听学生慢慢道来。”
“颜公子请说。”步云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