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腐败的黑色土地,随着王后的消亡而回归更原始的形态,一望无垠的广阔空间,也随之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略微翻新却仍不掩一股破败之气的破落大门与在它之前的广场大道。
时值凌晨,伴着夜色冬日的寒风在这条走道上打着漫无目的地飘絮着,没有行人和过客,即便是正常的时间段也不该在这个时间有行人过客,但这冷寂的夜色之下,却仍能嗅到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隐晦的火药味儿渐渐渗透进来,一股硝烟弥漫。
王后虽然消散了,工程学院的封锁虽然被解除了,但是这片地域,这个世界,却远远不会在这里终止,在太阳落山之前,如同工程学院这样被封闭的产所绝对不少,而在太阳落山之后,想必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净土。
硝烟在弥漫,名为“Holocaust”的浩劫因子回荡在整个世界中,就如同对神灵的无知一样,世人同样不了解这场浩劫的根源,多数已经殒命于浩劫之中,而幸存者也纷纷受到浩劫的辐射,陷入某种异变。
世界并没有被毁灭,只是生活的物种和今后的人生,将会变得更精彩。
“Holocaust-archon。”
迪尔邦多踏着时空的足迹而来,整片虚空,在他的践踏之下,显得如此渺然,这是本不该存在这个时空的过客留下的足迹,连时空都显得茫然。
虽然茫然,但他对我的杀意,却是昭然若示。深邃的眼神分明透露着他所拥有的不俗智慧,但轮到我,只要涉及到我,就只剩下滔天的杀意,他根本没有和我交流的打算,他可以放任阿兰和米迦勒离开,却不可能也不会放过我。
这是我们两之间的宿命,是Holocaust-archon·杨焱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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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ocaust-archon。”
夜色当空,鬼魅的幽影让虚空都在震撼,一道若隐若现杀意昭然的幽影在空中幻化出数道影子,迪尔邦多将红褐色钩尾对准了我,老长的蝎尾在他高速的移动下幻化出一套赤色长龙,不曾手下留情,有的只是滔天的杀意。
我凝神怒视,老长的红黑色幻影在我的视界中变得清晰可观。作为Holocaust-archon,系统所拥有的能耐神通广大。一望之间,我的脑海里便浮出了各种峰值,以及应对方案。
这是迪尔邦多飘移的数据,穿梭于各个时空的挪移值。
“Holocaust-archon。”
一道幻影忽的挪移过来,赤色长龙龙嘴怒张,露出血色的锋利獠牙。
来便来,你还叫什么!我一个侧身闪过龙牙,举手凝刀,一记手刀准确地劈在赤色长龙的颈项上,只听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般,赤色长龙豁的消散,一截尾巴段落。
这不是幻影,而是迪尔邦多的蝎尾,来自系统的力量也不是盖的,一掌之威竟然轻易地将迪尔邦多的蝎尾斩断?
“……不对!”
融合了贪欲魔枪GaeBolga的蝎尾,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截断?来自时空的魔枪虽然被我的时空力量截获,但在迪尔邦多的时空力量耗尽之前,不可能被截断。但如果不是蝎尾,不是魔枪,那这被截断的“实物”是什么?
“眼见未必为实。”
迪尔邦多沙哑的声线忽的从我身后传来,凛然的杀机陡然飙升,我猛然回头,只见另一条赤色长龙没有丝毫征兆的闪现,然后消失,只剩下时空的律动,而这律动的终端,却是直指我右胸——他知道我心脏的真正所在地。
巨大的危机感随着隐形的时空律动陡升,巨大的死亡危机之下,一对龙翼豁然从我身后展开,漆黑的巨大肉翼,如同两道屏障拦在我身后,紧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撞击力。
“轰!”
赤色长龙从虚空中窜出,撞在龙翼身上,万幸的是龙翼很结实,没有被赤色长龙贯穿。
等等,还是不对!
我心下凛然,这股貌似声势滔天的巨大撞击之下,我竟然只感到一股相对普通的力道,这绝对不是迪尔邦多的杀招,他不会闲到这么无聊。
“第六感,最是容易被蒙蔽。”
忽的,无尽虚空的上方,无数的迪尔邦多幻影围城一个大圈,依旧冷漠的黑眸盯着我,之前的景观与撞击也随之消失。他,究竟在想干什么?
我既是感到心中拔凉,也感受到了一股的不妥,明明系统此刻与我混为一体,为什么,为什么我窥破时空的能力还是如此低下,先后两次被迪尔邦多耍的团团转?明明迪尔邦多才是Holocaust-archon·杨焱的恶念集结体,为什么在这个领域上,反而我才显得弱一些?
下一刻,天塌了。
集聚无数迪尔邦多幻影的暗黑天,忽的崩塌而下,如同浩瀚的虚空忽的发生大爆炸一般。
“这依然是幻象!”
我心中警醒着自己,将自己的瞳术睁得最大,迪尔邦多不会做白用功,他用这么多能够期满我的幻象堆叠而成的杀招,其目的必然是为了隐藏他真正的杀招,只是,这个杀招到底藏在哪里?
当视觉与感觉不可信,我还能相信什么?听觉吗?
风,在动,风的律动引来无尽的蝉鸣。
虚空,在塌陷,虚空的塌陷带来迪尔邦多的冷漠嘲视。
寂静的夜空之中,除了虚空的塌陷之音外,便像是真正置身于虚空之外,压抑的噪音之中,却夹杂着一股可怕死寂的意境。
隐晦的杀招,究竟藏身于哪里?藏身在哪个叠堆的时空之中?
还是……等等!如果感觉、视觉都不可信,我为什么还要去相信听觉?蝉鸣?噪音?死寂?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幻象般塌陷的虚空?也许,我什么都不该相信!
一念之下,我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没有理会外物的一切,缓缓闭上双目,巨大的龙翼一振,身子浮空的同时忽的掀起了飓风,卷卷飓风向四周肆虐。
既然视听感都不可信,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等候,在这里被动防守?
古人说得好,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巨大的龙卷风顷刻之间便将所有时空叠堆的幻象吹毁,一个黑发蝎尾的男子从虚空的上方穿梭而出,一手扶着蝎尾,一边冷漠地望着我。
“Holocaust-archon。”
“什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世界上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既然这样,你还相信Holocaust-archon与你之间的交谈么?”
他这是在……和我沟通么?也许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可以和解,虽然迪尔邦多开口说话,但他眼中的杀意仍是不减,就好像他所说的——“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