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霸王不说还好,一番话嚷嚷的,让心里还打着鬼主意的摊主,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最后咬咬牙算是把内心的贪欲强行压下去,却再也没有了刚才两方人竞价时的那种激动和暗爽。()
……
“这是十多万的东西?谁告诉你的?”
远在越州的一栋教师宿舍里面,季棠郸带了老花镜,把印章拿的远远的,忽而又凑到鼻子下面,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阵后,才忽然开口笑道:“你说说,谁告诉你这东西十多万的?”
怎么,难道是个假货,姜楠那个同学的父亲也看走眼了?杨一心中暗自揣摩着,却也不敢肯定随便乱说话”“。虽然后世在电视台的各种鉴宝活动上,他也知道那些造假者的手段,几乎都能说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可万一真让自己碰上了这种人这种东西,那同样也是没地方说理去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个礼物是姜楠不远万里送回来的一份心意,又怎么好因为它是假的就随意对待?
“难道这个是假的啊?不会吧老师。”少年就抓抓后脑袋,用往常少见的少年人口气尴尬道:“送我这东西的朋友说了,当时买来的时候,她一个同学的父亲,好像也是什么美协的人,而且本身又对收藏有所涉猎,直接就开口表示要用十万块买下来。”
“不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季棠郸抬起眼睛,目光从眼镜儿上面射出来,很是不满地板起了脸:“虽然没有当做正式课程来上。但平时在跟你闲聊的时候,总有提到过我们老祖宗的有关玉石的知识吧?而且各个朝代的雕刻手法也都粗略讲过。怎么现在就全忘记了?这印章光看雕工,就知道不会是作假的东西。更别说玉料了。”
“是真的就好,哪怕不值十万也没关系啊,反正我是打算请您帮我把上面的字改了,我自己拿来用的。”杨一笑着长处了一口气,他是真不在乎这一对印章的价值。
因为无价。
“改了?自己用?”季棠郸老人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直把杨一笑得心里发毛后,这位老先生才好整以暇地呵呵摇头:“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五百多万的古董印章,说把上面的铭文改了就改了。还打算自己用,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没有这种魄力啊。()”
什么?五百万?
听到季棠郸这话,杨一的手没由来的就是狠狠一抖,险些把印章甩在了地上。虽然说这大几百万的财富,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说的稍稍轻狂一些,他现在随便写本书,等上个半年以后回笼的码洋。都不值这个价了,但不管怎样,重生后一直自诩大心脏的家伙,还是被这个数字给狠狠刺激了一下心脏。
“老师。你确定没有弄错吧?”少年苦着脸看向季棠郸,在镇定下来之后,他只是稍微怀疑了一秒钟。随即就打消了自己的不信任。但紧随其后的,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约莫是很喜欢看杨一这种孩子般的脸色。季棠郸就呵呵一笑,对于自己关门弟子的求教不置评价。反倒是很满意地点头道:“这样看起来就正常多了,以前总是学我们老头子装成熟,年纪轻轻就没有一点儿向上的活力。我看啊,以后要多吓唬吓唬你才行。”
自从杨一获得了布克奖之后,老人对于他的要求虽然也更为严格了,可平时的教导过程中,却也多了不少笑脸,甚至还能就某些问题和他开点儿玩笑。毕竟这个华夏首度获得布克奖的小家伙是自己的学生,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老人在圈子里文友的聚会中,收获了无数羡慕的眼光和恭贺,是以从那以后开始,师徒两倒更像是忘年交一样。
“老师……”
对于季棠郸的调侃,杨一自然是无可奈何的,暗道自己怎么跟着您老人家学了半年多,才发现您的老顽童属性呢?不过老人这种做法多了,他最终还是学会了一两招应对的法子,那就是不做声任由对方取消,等老人笑得差不多了,心情也舒畅开朗起来,接下来再求教那是一问一个准儿。
而季棠郸取笑完了,也就和蔼着一张脸正色看向少年:“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而且送你的那个朋友,也没有跟你事先交代一下?”
杨一就摇头,想起女孩永远是温温柔柔波澜不惊的面孔,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怅然起来,但还是很肯定地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