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一夜,正当秦络带着人马大张旗鼓的找人时,柳长风也在树林中寻找铁匠孙,终于他顺着铁屑的痕迹,走出了这片丛林。而树林之外,则是崎岖的山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他们到底把铁匠孙带到哪里了?柳长风沿着山道向深谷走去,他的心越来越不安了,这里太过荒芜,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山谷。
难道,铁匠孙他们真被关在这里?柳长风很怀疑,找到铁匠孙,就能找到邹工匠吗?万一大国师并没有把他们关押在一处呢?
他小心翼翼的进入山谷,发现了此等偏僻之地,竟然有士兵进进出出,他急忙躲藏起来,注意里面的动静。
柳长风躲在山谷上方,只听里面有“叮叮当当”打铁声,还有“啪啦啪啦”爆炸声,以及士兵们骂骂咧咧之声。
他们在实验火器!柳长风震惊,他终于发现了大国师制作火器的秘密之所。
时光跳转,回到可汗大帐中。众人听闻秦络有话要说,都屏气凝神,等他的发言。秦络拍拍手,让一个奴隶带着一个人进帐,众人抬眼看去,原来是一个打扮朴实,脸『色』黝黑的铁匠。
“这是铁匠孙,是项羌的工匠。”秦络解释道,“我是从西北深谷中找到他的。”
众人一脸『迷』茫,不是说找中原的工匠吗,为什么找来了项羌的工匠?唯有大国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虽然他并不认识铁匠孙,但当他听到“西北深谷”四个字,就知道这个铁匠是曾被他抓去干苦力的。
铁匠孙低头向可汗行礼之后,秦络问道:“铁匠孙,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
“我本在铁匠铺子打铁呢,前几天突然有个士兵把我们几个铁匠都抓走了,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山谷里。我一进去才发现,里面全是工匠,都被抓来了。”
秦络问道:“抓你们过去干什么呢?”
铁匠孙故意装作一个粗俗的工匠,“我们本来也不知道,后来大国师来了,他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火、火什么箭的东西。那家伙,‘砰’的就炸了。大国师说,让我们按着这个制作。”
“那是*箭。”阿勒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前几天,大国师问我借了好几支*箭,说想试一试。”
大国师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他终于明白秦络的意图了。昨天那场找人闹剧,不过是演场戏,为了『迷』『惑』他。让他把所有的兵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关押邹工匠的地方,从而忽视了西北深谷。
左实右伪,声东击西。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忽图鲁将军问道:“大国师,你真的在研制火器?”
阿勒木也追问道:“大国师,那些中原工匠,真是你关押的?”
大国师无言以对,只得沉默。
秦络对着拓跋冽,郑重说道:“可汗,现在我们和南楚是合作时期,却关押他们派来的工匠,偷学他们带来的火器,这样做不仁不义,将来谁还会和我们联盟?”
“可汗,我也反对大国师的做法,先放了中原工匠,停止制作火器。”忽图鲁将军向来正义,他看不起这样两面三刀之人。
“忽图鲁将军,没想到你会站在南楚那边。”大国师十分不解,制作火器,对项羌有利而无害。为什么忽图鲁将军会反对呢?
“我也反对。”阿勒木也站出来了,“我们这样做是背叛联盟,对不起我们的盟友。”
“反对。”阿布泰也表态了。
众人的反对,更让大国师惊诧万分,他没想到秦络有这么大的影响,一个个都被秦络给骗了。
秦络则是欣慰的看着这些朋友,在项羌,同样有真诚重义之人。他想对可汗说的话,没想到被他们都说了。
拓跋冽沉思良久,看这么多人都反对制造火器,不得不妥协道:“二哥,先把中原工匠放了吧。”
“三弟!你真要这样做?”拓跋凌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放人!”拓跋冽掷地有声的说道。
大国师愣了愣,没想到拓跋冽会突然反悔,他恨恨的瞪了眼秦络,“可汗,我可以放人,但秦络,不可以不处置。”
秦络淡淡一笑,“大国师,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你没有关押楚国工匠,若被发现,就按欺瞒可汗之罪论处。”
“你——”大国师这次想起,自己被秦络套话了。虽然秦络没有找到楚国工匠的关押地,但刚刚他自己亲口承认关押了工匠们。
“很好,秦络,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大国师破罐子破摔,“那就一起按欺君罪论处吧。”
眼见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了,拓跋冽真的怒了,“怎么,你们想两败俱伤吗,你们要一起赴死吗?好啊,我成全你们,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呢。”
“可汗息怒。”忽图鲁将军急忙跪下求情,“他们俩是气话,可汗不可当真。”
“可汗息怒。”阿勒木和阿布泰也跪下了。
众人都跪下了,只有秦络和大国师二人还彼此怒视,站在原地不动。不过他们俩个总算停止了争吵,没有再说话了。
拓跋冽终于松口了,“看在众人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拓跋冽想要立威,更想让二哥和秦络不再争斗,他狠下心道:“各打二十杖,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秦络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二十大板已经很仁慈了。
“三弟,你要打我?”大国师则有些无法接受,他深受中原文化,太过高傲。而且他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就算是老可汗拓跋昊,对他虽然不冷不热的,但也没有打过他。
“我自然要一视同仁。”拓跋冽说道,“二哥不是连死都不怕,何惧这几板子?”
“……”大国师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吐却吐不出来。他今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来人,行刑。”拓跋冽不再给二哥辩解的机会,直接行刑了。
两个大汉拿着棍棒进来,秦络表情还算平静,但拓跋凌从没有经历过这仗势,腿肚子有点软了。
“士可杀,不可辱。”拓跋凌依稀记得中原士子的这句名言。
秦络朝拓跋凌冷冷一瞥,棒子打不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拓跋凌打别人时很爽,轮到自己了,则想起汉人的古训,想起了士可杀,不可辱。
“打!”拓跋冽挥手下令,转身不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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