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喊声震天,空气中都弥漫了一种血色和肃杀,这场对峙终于要在今日见分明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打进来?”容阁脸色发沉地问着那些来报信的人,而且随着报信的频繁,他越发察觉不对劲儿了,这打的地方像是有人指路一般,直奔着……容阁的手停在了粮草安放的仓库,不好!
“来人,跟我走!”他带着人立马往粮草在的地方去,这批粮草是昨日从南辰国的西北边运来的,若是这批粮草有失,我军必败无疑了!
可是他到底来迟了一步,或者意识得太晚了,这是个陷阱,针对他的陷阱!他们出了内鬼了,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他们的确出了内鬼,因为仅凭一副那么久之前的战事图说明不了多少,南辰国对于凤璃国来说确实弱了许多,想要让人背叛也不是那么困难,金银财宝,权势还是美人总能打动人心的。
“随我杀出去!”容阁并不认命,他知道被人背叛了,心下很恨,此时却也多说无益,战局已经无法扭转,可是他愿意成为阶下囚。
“是!”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士兵,绝对的忠臣,浴血奋战,容阁不知疲倦地杀着,突出重围,只要逃出去,就一切都有机会,否则他们若是折损在这里,南辰国的损失更大,君长曦就只能御驾出征了,可是此时南辰国不稳,御驾出征要冒太大的风险。
祁容的功夫厉害,却从来没有打过战,他跟在萧迟的身侧,亲身经历了这样一场血色的战斗,在这片战场上,是没有退却的,只有一往无前,只有杀了敌人,才能有自己的活路,再无法有更多的心思。
一刀横去,收取了一条性命,而敌方的士兵一刀横向我方的士兵,两个人倒下,十个人倒下,祁容目光所见的,就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他的脸色一开始还是轻松的,可是渐渐地却无法再轻松起来,而是凝重,和萧迟如出一辙的凝重,只有经过战争洗礼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祁容再无法比这个时候感受更加深刻了。
战争是完全不同于武林比斗的那种争斗,铁血,肃杀,严峻,祁容握紧手中的匕首,他杀得越发认真了,在真正的和平到来之前,他只能以杀止杀。
“容阁,你被包围了!”
萧迟骑在马上,看着狼狈非常的容阁,脸上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可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宣布,却比嘲讽更让容阁失态,他看着萧迟有不甘,有不服,最后却只能无可奈何,成王败寇,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这是我皇的信件,只有十日之间!”一封信射向了容阁,容阁抬手接住,只见上面写着“君长曦亲启。”
看着其实更像是写给友人的信件,极为不正式,果然,萧迟还有话没有说。
“这场战争其实没有意义,南辰国皇帝也知道我们陛下的意思,只要十日之后,花如陌能够送来,这两城的军民就能安然无恙……”
“否则……”萧迟停顿了一下,看向容阁身边的士兵,浮现出一抹铁血的微笑,“杀无赦!”
“花……花如陌时谁?”那些士兵已经被萧迟的人杀丢了魂,丢盔弃甲,在包围时,更是觉得自己死定了,此时有了生还之机,不管那花如陌是谁,赶紧送出去的好。
“我……我朝皇后!”
萧迟不管那些议论纷纷的士兵,其实在他看来越是议论越好,天下皆知,没道理花如陌不知道,
“我们要真正的花如陌!”萧迟那一眼别有深意,容阁也是知情人之一,自然知道萧迟的意思,他也知道他们要逼破的不是君长曦,而是已经躲起来的花如陌。
“穷寇莫追,我们回去!”
萧迟罢手,带着兵马回城,君长夜到底惜才,否则当日就不会放任萧迟的行为了,此时同意如此,容阁不得不说是一个将帅级别的人才,他对自己也有信心,总有一日能让容阁为他所用。
而这个以两城军民性命相逼花如陌现身,自然是君长夜的意思,至少是他拍的板同意的,花如陌是一个心胸足够和一个帝王比肩的女人,她的心里存天下,定然无法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古有为红颜怒发冲冠,为红颜烽火戏诸侯,如今又添了君长夜,为红颜意欲血洗两城,不过可以预见的是,花如陌并不会开心君长夜这么做。
从天刚破晓,到日暮黄昏,这场战事比预料中的要早结束,可是将士们的鲜血还是染红了禹城的城墙和街道,原本就躲在屋中不敢出来的百姓,此时在如此可怕的消息中,更不敢出来了。
君长夜没有参与战争,却在黄昏之后入住了城主府,他对着黄昏独自散步,心中并没有外表那么平静,可是他无法再和花如陌耗下去了,这场战事也没有办法再拖,京城中因为他连续两个多月未上朝,已经议论纷纷,就是林清回去把持住了,却也还是人心惶惶。
他很想打到银暨,将花如陌抢回来,可是那个人不是花如陌,他又怎么能把她抢回来呢,可是花如陌不愿意见他,怎么都不愿意见他,他如此实属无奈,可是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彷徨,花如陌定然会怪他的吧。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再花如陌身上附加上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过于沉重了,可是比起彻底放过花如陌,他更加不肯,他说过很多次,花如陌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开他的,无论天堂还是地狱,都不可能!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惊天大雷,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传扬开来,南辰国举国沸腾,而凤璃国更是为他们痴情的皇帝目瞪口呆,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的好吗?
而花如陌所在的黑捷更是消息传递非常迅速的地方,不过隔天,初晴就拿着一个消息无比纠结地进来了……
花如陌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有事情了,“怎么了?”
花如陌接过初晴手中的纸条,木愣愣地看了许久,初晴看着花如陌越发地忐忑了,“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逼你!”
初晴到底是花如陌的人,这种将两城性命都加诸于花如陌的事情,怎么可以,何况花如陌如今还怀了孩子,目测还是两个,“太过分,太过分了!”
初晴觉得自己要被气傻,看着有些躲着她的君诚,更是一顿来气,顿时也有些口不择言了,“你哥的脑袋秀逗了,他身边的人也都被驴啃过了吗?”
君诚无语了一会儿,才傻乎乎地问,“不是应该被驴踢了吗?怎么是啃?”
“因为比被驴踢了还要傻数倍,肯定是被驴给啃没了脑袋!”初晴使劲儿瞪君诚,这熊孩子老是在奇怪的地方纠结,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还会回答他这奇怪的问题!
“收拾一下,我们启程吧,”花如陌如此说着,脸上却没见多少难过的神色,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初晴有些迟疑地看着花如陌,“不会被气傻了吧……”
花如陌摇了摇头,她不过是有些认命罢了,她下意识觉得君长夜不会那么做,他比外人想象中要柔软许多,他对于百姓不会那么无情,可是她还是无法赌这个万一。
他知道君长夜在赌,她赌她会来,她到底赌不过他,也舍不得他输吧。
花如陌觉得自己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心中就松快了许多,好像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在她头顶阴云就因为这个决定散开了一般。
初晴看着这样的花如陌,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就觉得花如陌没有放下君长夜吧,花如陌也比她和她自己想象中要了解君长夜的吧,否则就不会是轻松,而该是愤怒才对。
而在银暨中的君长曦就没有花如陌这么淡然了,花如陌觉得君长夜只是在和她赌气,下不了这个手,可是君长曦甚至满朝文武都觉得君长夜可以,只能说君长夜在京城给世人塑造的既定印象足够深刻,冷血,暴虐,喜怒不定,如此乖张为世人不容的事情,别人做不出来,君长夜一定可以!
“皇上,两个城池的百姓,有数十万人啊!”
“请皇上送出皇后吧!”
“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
君长曦从上朝之后,就没有怎么说话,看着底下唧唧嗡嗡的,心中又气又怒,君长夜,你……好,很好!
“退朝,明日再议!”话落,君长曦走下龙椅出了这龙章宫,一路往凤元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