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受伤的右臂,许邑蹒跚的回了客栈,房里温暖的气息让他的精神了许多,他打开包裹左翻右翻,翻出一个白色的陶瓷瓶,慢慢褪去带血的衣裳,强忍着伤痛将白色瓷瓶里的黄色粉末撒在了伤口处。
他咬着牙又在包裹里找到件干净的衣裳撕了几条布下来,简单的绑扎之后便又穿上了衣裳。
“铛铛铛!”
门外传来了红娘子的叫声。
“许兄弟可是在房里?”
许邑慌乱的收拾好散乱的包裹衣物,站起身喊道:“在,在,老板娘有何事?”
“许兄弟可是休息了?”
“没,没有,老板娘但进无妨,门没锁。”
红娘子推门而入,先是张望了一下屋内,又对着一脸别扭的许邑说道:“许兄弟可是受伤了,方才我见你捂着胳膊一副痛苦的样子?”
许邑僵硬着右臂,连忙抬起左手摇了摇。
“老板娘多虑了!”
红娘子狐疑的看着许邑的右臂,许邑紧忙强忍着痛抬起手,还握了握拳。
“老板娘你真的可能看错了,我这右手好好的呢!”
只是这似笑非笑,僵硬的面部还是出卖了许邑,红娘子笑道:“许兄弟这般客气是何,我分明看到你右臂受伤了,都流血了,我这店里有创伤药的。”
说罢红娘子递给许邑一个小瓶子和些许白布,还不忘打趣道:“许兄弟可用我给你上药啊?”
许邑小脸一红,伸出左手接过药和白布,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谢谢老板娘了!”
红娘子又转过身去从门后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刚打的热水,清洗下伤口,别感染了。”
许邑低着头点了点头,眼睛里竟隐约闪着些许泪花。
“那我就不打扰许兄弟了,有事经管说。”说罢,红娘子掩门而去。
许邑慢慢的瘫坐在椅子上,从他记事起就跟着师父习武识字,从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和任何亲人,更是除了师父以外没感受过任何人的恩惠,涉世过早的他深深知道江湖的人心叵测,明刀暗枪,只是这红娘子今时如此对他,让他内心中流淌出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暖流。
云汐从小不愁衣食住行,是个银两不离身的主,如今却穷的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吃住都在赊借别人的,这真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云家自其祖父便打下万贯家业,如今在一府之地也算是有头有脚的人物,这云汐自小被其祖父严加看管,倒是没染上一些花花公子的恶习,自身素质也是通情达理,少为人知的是其祖父还是一武林高手,只是极少抛头露面,现如今更是已商贾自居。
云汐在客栈后面批着那干柴,因为本就习刀,倒也对斧头轻车熟路。他自发的要为红娘子砍柴拾柴已付那房费食费,红娘子执拗不过,自是随他去了。
当然云汐并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找到李莲花并与其相认,人似乎是找到了,只是就是不与他相认,他也毫无办法,只得寻的机会在此等候。
“公子,进屋暖和暖和吧,你给我这柴倒是够多了,再多都没地方摆放了。”
红娘子无奈的看着云汐说道。
“这些柴可是够那房费了?”
“够了够了,够公子你住上一个月的了!”
云汐擦了擦头的汗,嘀咕了一句:“不行,还要再拾些柴来。”
说罢,他便又奔那山林而去。
红娘子看着其背影张了张嘴,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可气又可笑。
“真是一倔脾气!”
云汐拎着斧头在森林寻摸着好的木柴,一棵盆径一般的桦树映入他的眼帘,二话不说,他几斧子就砍了那树一半。
就在云汐还在和那棵桦树较劲时,怪老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这小厮怎么在这砍树,莫不是客栈冻到你了?”
云汐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前辈,他收起架势,恭敬又诧异地说道:“老前辈怎么也在这林里?莫不是我又被山鬼盯上了?”
怪老头对他翻了个白眼,烟斗由右手换到了左手,走到那棵被砍了一半的桦树前说道:“你说老朽我能不能将这空了一半的桦树推倒?”
云汐看了看自己砍了一半的树干,又抬头看了看树的高度,半信半疑的稍稍摇了摇头,心道:“这树虽被我砍去一半,但其树径如盆,而且尚未死去,哪里会被推倒?”
怪老头看出云汐对他的迟疑,稍有不屑的说道:“你先来试试能不能推倒这树?”
云汐上前,用手摸了摸这结实的桦树,随后用足了力气去推,不出所料,这树纹丝未动。
他尴尬的向后退去,双手一摊,看向怪老头。
“晚辈无能,连上面的雪花都未曾有动。”
怪老头吸了吸烟斗后又摇了摇头道:“看好了。”
云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怪老头,他虽知道这老前辈武功必定深厚,但推树拔柳之事还是难了一些吧。
怪老头伸出右手伏在那树干上,脚下扎实的立于雪中,左手背于身后,一团青烟忽的从那烟斗中飘出,而那桦树却在不知不觉间缓缓而倒。
云汐一旁看的痴傻,光注意那青烟去了,竟一点没察觉到怪老头时何时发力推树的!
他收起下巴暗暗想到:“不对,老前辈似乎手就没动,他离得这么近,发没发力在看不出岂不是笑话?”
怪老头收起架势,拿掉烟斗,吐出了口中的一股青烟,斜眼看向那云汐。
云汐一愣,连忙拜到。
“老前辈高深莫测,连怎么发的力晚辈都看不出。”
怪老头听罢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胡子道:“你小儿内功心法不曾学过?”
云汐摇头。
怪老头暗自嘀咕:“喝,云老儿这家伙倒是抠得厉害。”
“小儿可会画地为牢?”
云汐一惊,心道:“老前辈怎识得我祖传月光刀剑录?”
他谨慎的点了点头。
“你使给我看看。”
云汐左顾右盼,为难道:“今日我没带那佩刀,使不出。”
“你这小儿,这么小便冥顽不灵,死脑筋,那斧头使不得吗?”
云汐拾起斧头,犹犹豫豫的,很难把手中斧头当成那刀锋利器。
怪老头一挑眉,夺过那斧头舞于手中似那长在手上,随手一挥,一块树皮被整整齐齐的削了下来。
“兵器不在贵贱,难的是舞兵器的人。”
云汐接过斧头,咽了咽口水说道:“好吧,全听老前辈的。”
这斧头不同于刀剑,头重脚轻,整体较短,云汐舞了两下,只感觉自己有些好笑,但看了一眼一旁横眉的怪老头也没敢发作。
画地为牢,月光刀剑录第一式,云汐不得已拿着斧头耍了一下,使完后他尴尬一笑,完全没有状态,期间还差点伤到自己。
怪老头吸了吸烟斗,眼神看向远方说道。
“画地为牢,是一招侧重防守的技巧,使出此招者四面如牢墙一般密不透风,哪怕是万箭齐射也无法伤一分一毫,而你这......老朽姑且认为你拿斧头只会劈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