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谈论这个话题,大家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人生的抉择!
没人再出声,幽骨就把刚刚的想法和分析都说出来,然后他说出结束语。
“我们一路走到这里算是有惊无险吧,但是下一步迈下去危险会以倍数增加,而且危险会在我们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瞬间来临,因为这个墓有八成是墓主人生前就着手修建的,对于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有可能我们再也出不去,也有可能半残不死,所以,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如果谁现在退出,我能活着拿出去的宝物会给他分一份。”
幽骨说完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毅然顺着石壁向钟乳石迷宫走去,连头也不回,特盾看了锁错和彩虹一眼,毫不犹豫快步跟上幽骨,留下面色凝重的锁错和彩虹。
特盾跟幽骨并肩默默的走着,幽骨伸出手臂重重搭在特盾肩膀上用力晃了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脚下步伐加快了很多,一致了很多。
幽骨知道特盾一定会来,至于锁错,也许要等他安排好彩虹之后吧。
“三天之后你们没有出来,我会在这里跟你们接应,记住。”
锁错解下身上的背包放到石头上,看着幽骨和特盾远去。
锁错不能不考虑彩虹,这个墓穴的规模想都不用想是非常危险的,没有专业探墓知识可以说寸步难行,像他们这样乱闯完全没有安全保障,他可以冒险,彩虹不能。
锁错带着彩虹走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义无反顾的愿意跟着幽骨去赴死,这个人一定会是特盾,这两人是一个捆绑组合,犹如并肩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友,或许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友,那种背靠背共同战斗的默契配合,心与心的交流获得的连通,那种可以把命放在伙伴手里同生共死的信任,这是外人无法理解和体会的。
特盾坐牢的那件事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那一次经历实在是太传奇,那一次不能不说幽骨也有参加,而坐牢却只有特盾一个人,这里面的经过非但复杂而且称得上离奇曲折,富有戏剧性和传奇色彩。
那时候两人都在杭州工地里干活,原本一切是那么平常而平淡,就因为接到一个老家打来的电话令特盾险些就发疯。他妈妈经检查确定得重病需要手术,否则没有活头。
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筹款交医药费。老家那边说了,光手术费医院就要求交好几万,加上日常开销以及手术之后的调养观察等等,七七八八费用加起来没有20万过不下去,而特盾那少得可怜的存款全取出来都没有两万,加上东拼西凑来的,全部加起来总共不到十万,勉勉强强交手术费。
需要的还远远不够,所以特盾无法回去照顾病母,只能继续留在工地上挣钱支持后续的费用,然而光靠每天那百多块收入,没可能支付那笔要在短时间内开销的巨额款项,特盾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几乎要疯了。
终于在一个雨夜他做起犯罪的勾当,他趁工友都睡着的子夜,冒雨去到隔壁工地上偷电缆线。
别说线缆能值几个钱,一条手腕粗的百米线缆买新的也是好几万,折旧能卖出上万块钱废铜。
那次特盾没有叫上幽骨,他知道这个活计冒的是坐牢风险,不能害了哥们,但是百多米的线缆可不简单,且先不论其重量,光长度和盘起来的面积也不是一个人能容易转移的,况且因为想要多卖钱而保留其完整度,不能截断。
特盾一个人冒雨在泥泞的工地上整整弄了三个钟头,才总算成功把整条线缆搬到马路附近,在他要去把事先准备好的三轮车开过来装上时,一辆面包车在不远处射出两注耀眼的灯光。
其实幽骨知道特盾在干什么,一早就注意着,在特盾从宿舍偷溜出来的那时候就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有帮忙搬线缆一来是他不想跟特盾在偷盗现场闹起来,以特盾的脾气不会让幽骨这个好兄弟受牵连,其次是要帮特盾望风。
但是工地实在太大,幽骨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整个工地上的动静,却忽略不远处车辆偶尔匆匆而过的马路,而且谁能想到这辆车根本就是针对特盾而来的,肯定是已经知道特盾在做什么,然后关掉车灯慢慢靠近过来候着,等到“脏物”搬上路边才出现,否则再怎么不注意也会发现有车停在工地附近。
知道特盾会暂时离开去把三轮车开过来,这个过程需要十几分钟,幽骨悄悄摸过来守在线缆附近帮他看着,在车灯突然亮起的瞬间幽骨心里一咯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丝凉意从头顶直蔓延至脚底板,比雨水还冰凉透骨,在心里叫特盾快跑,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无论谁都无法预料,非常的富有戏剧性,就是这一变化使幽骨和特盾开始一段不平凡经历,把他们从死党关系组合成一对生死战友,配合默契的拍档。
车灯亮起时特盾也是一惊,拔腿就跑开,暗处的幽骨刚松一口气,正打算等特盾跑远就摸回宿舍,这时候车灯一灭,好几个人下车去拉扯线缆装上面包车,幽骨一下子就明白,这伙人根本就不是警察也不是工地上的人,跟特盾一样,不,他们是比特盾还要狠的土匪,他们要黑吃黑。
幽骨咬着牙有一种想冲上去跟他们抢的冲动,正在心里愤愤不平就看见特盾从远处跑回来,刚靠近,面包车上有两人拿着钢管下车拦住特盾。
看来特盾也不傻,他也知道这是黑吃黑。
刚碰面也没人动手,只是立马很激烈的争吵起来,看样子下一秒就有可能动手开打,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事都是靠拳头,谁拳头大谁就赢,幽骨怕特盾吃亏,想都不想在身旁扯两根18厘大钢筋窜上去,很利索的扔一根给特盾。
彼此在一起那么多年,光看动作和背影特盾就知道来的是幽骨,来不及问原由,一把把幽骨扔过来的钢筋操在手里,仗着有伙伴壮胆,哥俩硬是把那两匪徒逼退到车头处。
车上人数也不少,看见幽骨突然冒出来,装线缆的三人转身去车上找家伙,这时候也聚到车头5人并排着,想以人多吓退幽骨和特盾。
幽骨跟特盾又岂是怕事的,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狭路相逢勇者胜,人多未必能占优势,何况被人压头顶上怒火化作勇气,对方越是强硬就越是让人抓狂,两人非但不退反进,使劲蹬着腿举着手里沉甸甸的钢筋架上去,那5人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跟两根钢筋架在一起,互相推搡着,虽然没有正式开打,看架势两伙人终于是到火拼临界点,吵闹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异常杂乱,谁也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这时候面包车驾驶室里走下来一个人,把动手在即的两伙人制止。这人很高,看起来有1。80个头,身板厚实,他站在黑暗里看不出面貌模样,凭直觉这人是本地的。他伸手把其中一人叫过去一阵耳语,然后那个被叫过去的人回来跟特盾谈判,在一阵激烈的争吵过后达成协议:线缆由特盾和幽骨用三轮车拉去废旧回收店处理,所得款项两伙人对半分。
这完全是“不平等条约”。没办法,谁叫自己倒霉被盯上呢,人家人多势众,真打起来肯定谁也占不了便宜,大家是考虑再闹下去惊动附近居民,到时候这堆线缆谁也拿不走才没打起来,五五分成总算这趟没白干,想想特盾那躺在医院里的老母亲,再怎么愤怒还是忍着吧。
特盾气哼哼看着这伙人把线缆重新装上电动三轮车,然后幽骨爬上去坐在线缆上,由特盾驾驶着,朝事先约好的一家废旧回收店冒雨而去,回收店也不远,大概只有半公里左右路程,途中特盾留了个心眼,让幽骨在半路上偷偷下车,暗中跟着以防意外,幽骨担心再起冲突,握着钢筋跑步跟在三轮车后面。
本以为吃亏点这事也就算了,谁知道这伙人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几千块不要,偷偷报了警,简直是丧心病狂。在特盾用三轮车拉着线缆叫开废旧回收店的门,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警察冲进来把特盾堵了个“人赃俱获”。
幽骨还算聪明,他一直躲在暗处没在那伙人的视线之内,看到警车的那一刻他意识到特盾是绝对救不回来了,转身拔腿就往工地跑。
回收店离工地并不远,走大路一公里多,另外有一条小路直线距离步行十分钟,以全速奔跑几分钟时间绝对能赶在警察之前到达工地,再算上把湿衣服换掉的时间十分钟足够。警察抓住特盾之后还要进行简单的询问才能知道大概情况,还要算开车在路上的几分钟时间,进入工地还要步行几分钟才到工地宿舍,警察最快十分钟能到算有效率了。
幽骨一路跑一路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到工地上找个水泥袋子连同鞋子一起装好藏在隐秘处,做好这些才回到宿舍里随便找条裤衩穿上,找个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最后钻进一位老乡的被窝里跟他挤一块,也顺便简单告诉被吵醒的老乡发生过的事情,然后安心等着警察的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