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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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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号漫无目的地在广袤的宇宙中行进,时隐时现。

在这样打游击式的躲避下,珍莉等人安然地渡过了两个行星月。虽然暂时不受和子的威胁,但珍莉却面临着几个无法得出完美解决方案的问题。

首先,她与Cherry都怀孕了。显然,孩子的父亲正是达尔文和鲁莫夫。只是,她俩都暂没有要下嫁朦星人的打算。

其次,或许是由于长期的太空漫游,灿盛君的身体机能正在直线下降,根据仪器的测定,他似乎‘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有机器协助呼吸和补充营养,他的各项器官也已进入年老体衰的阶段,就像百岁老人那样,吃再好,补再多,也无法阻止年龄和身体的衰退,直至死亡。

最后,量子生成器总是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无法生出足够小型飞船进出的虫洞,这让实现回到过去的计划变得遥遥无期。

当然,有问题,珍莉也不会拖着不去解决,她可以先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比如,她和Cherry商议好了,她俩决定先安胎,一切都以孩子为重,即在生下孩子前,她俩都不会实施其他的计划,因为,按人类怀胎十月的时间推算,也就是几个行星月的事儿,不差那一点儿的时间。至于灿盛君,她俩决定先从对方体内提取DNA和精子,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得知珍莉二人没有结婚的打算,达尔文和鲁莫夫都很着急,每天都找孩子它妈软磨硬泡,也是,朦星人的习俗是,孩子必须是婚姻的产物,如此,当父亲的才是最光荣的。例外嘛,还是有的,前提是遇到紧急的战况或是生死时刻。

这天,珍莉当早班,鉴于朦酱果树结果了,她便直接到农作物实验基地观察情况,想着采几个果实检测一下。不料,刚上爬梯,她就感觉肚子不太舒服,双腿还有些抽筋,遂趴在梯级间调整呼吸。自怀孕以来,她时常感觉体乏,血虚,所以,这一次她也没当是多大回事。

“珍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忽地,达尔文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而且还是由远及近。

珍莉举起手,缓慢地摇了摇,示意自己没事。刚抬头看向达尔文,她却突然五官一沉,双手本能地捧着肚子,身体却不自觉地向后倒。

幸好,达尔文腿长,未等珍莉从爬梯上掉下来,它就冲到了对方的身边,精准地接在怀内。抚了抚珍莉满脸的冷汗,它边抱着对方向医疗室跑,边柔声说:“深呼吸,别怕,没事的,就是孩子要提前出生了。”

奇怪的是,Cherry也在相同的时刻出现了相同的症状。这,让鲁莫夫急得不知所措,除了把Cherry送入医疗室,它的脑中一片空白。

医疗室内,达尔文与鲁莫夫相遇,俩人相互一瞧,皆是心中没底。平常,所有的医疗事宜均由珍莉和Cherry分担处理,她俩既是医生,又是研究员,因此,遇到现在这个状况,这意味着接生这个活儿必须由达尔文俩人共同完成。

幸好,在刚发现怀孕时,珍莉就录制了一段接生的指南视频,她老早就为这样的状况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于是,趁着意识尚存,她让达尔文打开显屏,按照屏显所示处理。

果然,跟着指示做准备,达尔文俩人渐渐找到了自信。不过,就在麻醉针准备妥当之际,珍莉却陷入了昏迷,而且,她的身体竟徐徐地发散出蓝绿相间的柔光。

“圣,圣灵,双石!”霎时间,本来痛不欲生的Cherry发出了惊叹。

达尔文愣了,它也没见过那两件由波堪星人研造的圣灵双石,今日一见,它才明白那双石的含义。事实上,它感受到了双石的力量,那是一种可让宇宙颠覆的力量。定了定神,它将麻醉针注射到了珍莉的手臂,等了几秒后,或许是麻药起效了,那蓝绿之光瞬间散去。

这时,Cherry大喊了一声,接着,她的肚皮开始了频密的扭曲。鲁莫夫回过神,立即为Cherry注射麻药,在看到Cherry缓缓舒过气后,它便举起手术刀,瞄着对方肚脐眼下,四根手指宽度的位置轻轻一划,当即,刀口处漏出了不少的鲜血。它急忙用棉纱拭去血液,然后,它又将撑钳缓缓塞入刀口,这会儿,它看到,在血液、血管和皮下脂肪内出现了两块棱角,于是,它单手伸入了刀口,并轻轻塞入了棱角下方。很快,它摸到了什么,欣喜地冲做着同样步骤的达尔文说:“统领,我摸到我的孩子了!好柔软的一个小家伙!”

达尔文没有说话,它不是没有感触,而是感动过了头,自顾自地热泪盈眶。

半个行星小时后,按着屏显的最后一步,俩人成功地同时把孩子从母亲的体内取出。为了顾及大人与小孩的生命,达尔文与鲁莫夫自行分了功。达尔文负责为珍莉和Cherry的刀口缝针,而鲁莫夫则负责清理孩子身上的污物。

朦星人都是身强力状,基因亦然。俩个孩子一出生,没有哇哇哭叫,却懂得眨眼和伸动手脚。从外型上看,小孩们没有一点地球人的样子,但,它们体内流动的却是人类的红色血液。

孩子总算是降临了。鲁莫夫唤醒了休眠仓中的所有人,它打算开一次庆祝会,顺道办个婚宴。结果,一切的喜事皆被灿盛君突然恶化的身体机能所掩盖。无奈,它只好又把所有人重新送回休眠仓。

得知实情,Cherry拖着虚弱的身体,亲自进入医疗室,为灿盛君作最后的抢救,并迅速地提取对方的重要身体密码。她宁愿多看灿盛君几眼,也没去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相比之下,珍莉的恢复很是迅速,不知是否圣灵双石的作用,反正,在麻醉醒后,她身上的刀口已然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甚至还能下地走动了。

见状,达尔文抱着孩子靠了上前,说:“珍莉,辛苦你了。来,快看看我们的孩子。”说罢,它把孩子递给了珍莉,然后又道:“它是个男孩。Cherry生的是个女孩。”

接过孩子,珍莉既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也没有看到新生命诞生的惊讶,她一脸平静,若有所思,在触了触孩子的脸庞后,她忽然问说:“Cherry给孩子起名了吗?”

“没有,她说一切由你决定。半小时前,灿盛先生因心脏衰竭,大脑终止了反馈信号......”达尔文悲伤地说。

渗人的事情发生了,没有征兆,珍莉的儿子竟脱离了珍莉的搂抱,自行升到了半空,它的身体还发出了闪耀的绿光。

达尔文惊呆了,它伸手就去抱孩子,结果却扑了个空,而珍莉则仍是相当平静地坐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绿光闪烁的儿子,似乎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珍莉,这,这是怎么回事?”达尔文惊恐地望着珍莉问。

半晌,被绿光包裹的孩子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从朦星人的外表徐徐变为人类的外表,俨然蚕蛹破茧化蝶般。变异仅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孩子以人类的面貌重新落入珍莉的怀中。由始至终,孩子都处于睡眠的状态,压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达尔文急忙冲上前,仔细观摸孩子的一切,连连震惊下,它不得不望向珍莉。

“这孩子跟塔林教堂的长老长得有几分神似,换句话说,圣石沾染了长老的血髓,以这样的形式重回人间。”言语间,珍莉把孩子轻轻放到床上,接续说:“在昏迷时,我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看到了轮回的前因后果。”

达尔文单膝跪地,握住珍莉的手说:“我愿意聆听你的担忧。”它明白,为了朦星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心爱的女人,它必须弄清一切,尽可能将重演的历史彻底改变。

“其实,你和爱莉并不是真正的兄妹。爱莉是Cherry与鲁莫夫的孩子,就是刚出生的那个女孩。”珍莉边抚达尔文的棱角边说。

这话着实震撼了达尔文的心灵,愣了愣,它摇头否认说:“不对的,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父母会跟我讲的;而且,我和爱莉的岁数相差八年,可以说是看着我的母亲怀它,看着我的母亲在医院生它,怎么可能是领养的呢?”

“没错,你的母亲大人确实怀了二胎,但在生的当天,孩子死在了腹中,恰巧,我在那个节骨眼穿越到了医院,掉落在了产房内,手中还捧着刚出生不到半个月的爱莉。”珍莉道。

达尔文不可置信地说:“那,那我父母凭什么相信你?接受领养爱莉?我的父亲绝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因为,我给它看了将来,以及你的成就。虽然得知了朦星必亡的结局,但它却感到了欣惠,它希望我能改变一切,助你成为全宇宙的统领。”想起当时的情景,珍莉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又说:“当时,你正守在产房外,焦急地左右踱步,我在监视器上看到了一切。”

随即,达尔文陷入了回忆,它期盼能想起半点的蛛丝马迹。

“再怎么去回忆也没用,为了逆转宇宙的结局,我封印了所有参与者的记忆,包括我自己的,这样,所有人就不会因为结局已知,而在困境面前认命。”珍莉站起身,走到了吧台前,倒了杯温水饮用。

达尔文还是有点不能接受,遂问:“但Cherry怎么会愿意把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交给你?送回过去?至少,鲁莫夫不会同意的。”

“由不得它,十天后,我们会与塞博人不期而遇,届时,一场惨烈的战斗将发生,鲁莫夫被杀。本来,Cherry就没想过要与鲁莫夫交往或结婚,更没想过要怀对方的孩子,从一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抚养那个孩子,因此,她会直接交给我处理。”珍莉的语气越说越冷漠,俨然换了个人似的。

达尔文走了上前,紧紧握住珍莉的双臂,难受地问:“那,是不是因为我也死在了那场战斗,你就把我们的儿子也送回过去?”

“并非如此。你活下来了,而且还充当了我穿梭时空的助手。送孩子到过去,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大长老夫人的旨意。它认为,为了改变朦星人的命运,牺牲任何人都是值得的,它还说,你作为新任的大长老,必须以身作则。”珍莉无奈地耸耸肩道。

想到刚才珍莉所说的话,达尔文惊恐地说:“你,你刚才说你把出生不到半个月的爱莉送到过去,那,那意味着量子生成器可以使用了?”

“是的。之前,圣灵双石都被禁锢在我的体内,相互牵扯,得不到发挥,现在,生了孩子后,圣石转移给了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如此一来,两石终于可以互不影响,却又相互合作地发挥能量了。事实上,量子生成器一直用不了,不是仪器复杂,而是需要极大的发动能量,有了我和孩子的能量,它就能发挥所长了。”珍莉盯着吧台侧旁的多维显屏说。

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达尔文坐不住了,它再次唤醒了刚进入休眠状态的所有人,并把大概的预测说了出来,只是,它把鲁莫夫会死,以及自己儿子可以逆转乾坤这两件事情瞒了下来,它希望侥幸可以出现。

另一边厢,在把灿盛君送入冰棺冷藏后,Cherry没与珍莉商量,自把自为地将灿盛君的精子注入了自己的体内,实则,她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灿盛君的身体机能很虚弱,细胞也一样,即便被提取,被冷冻,也不一定能长久存放,鉴于此,她只能提前实施计划了。反正,她根本不喜欢与鲁莫夫***生下的那个孩子,她只想尽快怀上灿盛君的孩子。

没有悬念,五天的时间,珍莉就成功开启了穿越时空的虫洞,现在,她需要做的是尽快掌握精准穿越年份和日期的工具使用,赶在那场战斗打响前,她一定要回到过去,把爱莉送到达尔文父母的手中。这一步,对于她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被开启的虫洞释放出了无限的能量,它悄然地吸引了半径几万光年内的各个星球的关注,塞博人也正是循着这道能源找到了地球号的座标。

冥冥中,命运早已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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