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不少路人指指点点。
“听说徐大人纵容门下搜刮民脂民膏,连去年赈灾的银子都给贪去八成。”
“可不是,真是杀千刀的,家里那么有钱,还如此不知足!”
一箱箱金银珠宝运出门,看得人心惊肉跳,连守卫的官兵脸色也有些紧张。
“呜呜,呜呜!”
衣衫凌乱,生得眉目娟丽,清秀非常,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徐家千金,哭得泪水横流。
许薇姝扫了一眼,记得这个徐大人好像是吏部侍郎,也没太当回事儿。
“小娘子,是安王爷。”
玉珍探头看到步行过来,一边和身旁侍卫说话的方容,低声道,“他怎么还有空儿上街?”
连玉珍在国公府也听说这位王爷最近不大好,忙得焦头烂额。
许薇姝撩开车帘,刚想和那位打声招呼,就见刚才还一脸柔弱的徐家千金,忽然冲了过去,愣是撞倒两个士兵,冲到方容面前伸手一刺。
袁琦一脚踹出去,这姑娘便被踢得飞起来,落在旁边,喷出一口血,手里的簪子也落了地。
其实那根簪子肯定要不了人命。
方容看了一眼,这小姑娘恶狠狠地抬头,一脸疯狂:“都是你害得,还我爹娘命来!”
这股子狠辣劲儿,因为是出现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脸上,到也没显得多狰狞恐怖,反而惹人怜爱。
可惜,安王爷一点儿也没被打动了,很随意地道:“给她添一个当街行刺的罪名,该怎么叛就怎么叛。”
话音未落,除了地上倒着的小姑娘面露恐惧,还传来一声冷哼。
黑色长袍的李郡主撑着伞立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点儿薄薄的愁绪。
许薇姝:“……”
最近李郡主是不是出现得太频繁了点儿?抢镜也没有接二连三一直抢的!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郡主眼睛里忽然有了泪光,怒其不争地瞪视方容。
“你把当初怜贫惜弱,再善良不过的方容还给我!”
方容:“……”
许薇姝:“……”
方容并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就向着许薇姝的方向走过来,并没有理会李巧君。
李巧君却仿佛胸腔里一下子充满了怒气:“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看我?告诉我你都想些什么?那女孩儿已经可怜至此,别管她家里如何,她是清白无辜的,都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往她身上捅刀子?”
许薇姝也假作没听见李巧君的话,冲着方容一下,轻声道:“辛苦了,这些日子你挖出一堆啃食民脂民膏的蛀虫,自己到累得瘦了些,回去多喝点儿补汤,身子要紧。”
“我记得徐大人是徐向民吧,他好像为了泯灭罪证,杀了一个村子的人,我记得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放过?”许薇姝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贪的那些银钱,他的妻子儿女们知道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现在知道以后,会不会觉得自己吃的,穿的,都是别人的血肉,会不会恶心想吐?”
方容一下子笑起来:“用不着不安,身为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初享受了,现在跟着一起获罪,也算是因果报应。”
李巧君见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说话,方容居然替许薇姝赶车,默默走远,谁也没看她,脸色一点点变得雪白,半晌才闭了闭眼,低声道:“回宫。”
旁边的小宫女没敢说话,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自家郡主盯着安王爷十几日,今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出来,还化了妆,画了她年少时经常画的那种妆容,是想和方容商量,让他去求亲,好带着郡主去靖州,但软话都没说出口,反而刻薄话说了一堆,也不知能不能如了郡主的心意。
小宫女以前经常听宫里的姐姐们说,安郡王不在京城那些年,也托人照顾郡主,对她旧情难忘,可今日一见,却并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