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妈妈,生前不知道犯了什么重罪,才遭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惩罚她的人不但残忍而且邪恶,把她尸体藏在一幅画的后面,她死时的那种比天还高的怨念,肯定会扰乱看画人的心智。她对行刑者的仇恨借着画后面的眼睛传播出来,制造出了迷惑人心灵的幻想。
我的心理从恐惧,变成愤怒,现在又加了三分的同情。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妈妈来说,这种身体和灵魂的折磨太过分了,但是我媳妇和兄弟哪去了?这个可怜女人的仇恨怨念肯定不止影响到了我,我要尽快找到他们。就在我搬开女尸准备出门寻找三人的时候,从她的手里滚落出一个布偶娃娃,这个布偶可能是母亲为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预备的礼物,到死她也舍不得丢弃。
我没来得及细看,随手把它揣进兜里跑出房门,举着灯笼跑到了长廊里面,没走几步就在一间小屋的门槛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阿瓦。小阿瓦紧闭双眼,但是呼吸非常的平缓,并没有大碍。我把他抱进屋,把他放在一张小圆桌上,刚准备替他做个检查,眼睛的余光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我差点没晕过去。
紫毓!
紫毓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和邪画中宫娥一样的衣服,脸上还做了精心的化妆,虽然装扮非常漂亮,但我看在眼里却是异常恐惧。紫毓脸色白的吓人,呼吸微弱,身体发凉,不管我怎么呼喊,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能摸到些许脉搏,就是一个死人。看到紫毓这个样子,我心都碎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让我不能正常思考。这时候阿瓦也醒了过来,看到紫毓生命垂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他这一哭我的心绪更加烦乱了,最后强压住胸中的翻涌,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
紫毓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至少没有明显的外伤,呼吸减缓体温下降,就像冬眠一样陷入了深度的休眠,睡觉倒是没事,但是血脉不活,时间长了人就再也醒不了了。中毒?我们一直在一起,怎么我和阿瓦没事,催眠?没有睡的这么死的。肯定是周围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注意到,我站起身子,快速在屋里扫视,一切都很平常,和其他的小屋没有区别,只是紫毓躺着的小床脚部点着一盏小灯。
谁点的灯?这座地下宫殿了除了我们四个,绝对不会有喘气的主了,难道是紫毓自己点上的?我一把把灯盏拿了过来,提鼻子一闻有种说不出的清香,在这间屋里的三个人都能闻到这种气味,却只有紫毓一人昏迷不醒,问题肯定不是出在灯油上。我陷入苦思的时候,阿瓦从桌子靠墙的地方又找到了两盏一模一样的油灯,里面都有些胶状的黑色物体。这次我看的仔细,灯盏的下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续命灯!”
“这个女鬼让我们替她找儿子!”我惊叫了起来。
要是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分析出这么个可笑的结论的,因为学自然人文科学的人最不信精神力,都是铁杆的无神论者,听到别人说一句关于神怪的话,我都呲之以鼻,可现在不由的我不信了。这些环节扣在一起非常的严谨,从科学的角度不能解释,用神学的角度来看,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一位痛失孩子的女鬼,为了让我们帮她找到失散孩子而缠上了紫毓,如果找不到,她就要紫毓陪葬,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人甚至鬼的思维方式。
也许我也疯了,居然觉得这么分析太合理了,但是紫毓的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如果我离开久了她出现意外怎么办?阿瓦没有独立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这时候我才想起二毛这个混球哪去了?并不是我重色轻友,只是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把什么都给忘了,如果有他在,至少能替我分担一半的压力。不过我不太担心他的安危,我和阿瓦没有大碍,说明男人比女人安全的多,可能这会正被幻象迷惑着在楼里面打拳也说不定。
“续命灯”三个字够分量,很明显是在说紫毓,现在第一盏灯已经快要燃尽了,余下的两盏能不能撑到我找到那个惨死的婴儿只有天知道。替紫毓续燃续命灯的任务只能交给阿瓦了,阿瓦听我说要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出去有点害怕,这也难怪,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种经历确实太强人所难了,但是为了一路上疼爱他关心他的姐姐,阿瓦咬了咬嘴唇深深的给我点了一下头。我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开去寻找救命的婴孩和不知所踪的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