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歼灭

2018-04-15 作者： 特洛伊之冬

第34章 歼灭

此时此刻，金银谷将士怎还不知道原本为血燕骑挖的坑由自己全盘消受了。如此大面积的中毒只有河水被投毒才可能发生，而绝大部分士兵今天早上都曾到河边喝水，这意味着毒发身亡只是时间问题。当一支军队的每一名将士在阵前对峙时却想着自己何时会像身边满地翻滚的战友一样被肚子里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倒，那么这支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金银谷人陷入了绝望和恐慌当中，阵地上的惨叫、惊呼完全掩盖了军官的号令，很多还没毒发的人提前就感到喉咙里痒痒的，肚子痛痛的，更多人不顾一切扔下武器把指头伸进喉咙迫使自己呕吐，甚至有些已经被盘旋在头顶的死神吓得彻底崩溃，疯子般到处狂奔嚎叫……数分钟后，还能坚持在自己位置上的金银谷士兵已是寥寥无几。

这时候，艾妮才慢条斯理戴上自己那如同后冠般漂亮的红色头盔，接过亲卫递来的铁矛。

“七、八联队从左路迂回；九联队越过河到对岸伺机包抄；第十、侦查轻骑联队直接绕到敌人营地后方，全力狙杀他们逃窜的骑兵。出击！”

号角响起，得到命令的五个联队迫不及待从左右两侧赶往各自的战略位置，由于金银谷的将帅损失大半，竟无法对血燕骑致命的包围意图作出恰当的回应。也许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

五分钟过去，金银谷人倒下近六成，斗志跌至冰点。若非被包围着，此时应该已有大批逃兵出现了。但是，他们毒发倒地的速度正在急剧下降。毕竟有不少人在毒液流到此处河道之前就结束了饮水，真正中毒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冲击结束后立即以小队分散，灵活追击逃敌。一个也别让他们逃掉，一定要把金银谷人赶回营地里！”

悠扬的号角声里，血燕骑留在正面的六个联队呈雁形疾扑往金银谷人连枪壁都无法再组织起来的残阵。零星的箭矢落在血燕骑冲击的路线上，但这种以抛物线洒下的箭矢只能刮掉雁群几片羽毛而已。还有一百米，金银谷第二轮迎击又当头打来，可惜仍然只杀伤了对方二十几人。心寒胆战的金银谷射手们终于意识到想要用现在这种稀疏的攻击阻止血燕骑无异于螳臂当车，而身前的枪壁之阵又早已残破不堪，绝对经受不起任何一支骑兵的全力冲击。换言之，数秒后血燕骑将毫无阻滞地冲到自己面前！弓箭手是骑兵的天敌，但这只是就保持在适当距离作战并受到步兵保护的前提下而言。如果让骑兵冲杀到弓箭手面前，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罢了，弓箭手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溃散在双方接触前发生。首先是最前面的重步兵发现本方弓箭手援护无力，射出的箭矢如同石沉大海，他们慌乱中扔下重盾长矛拼命往两侧奔跑希望能及时避开血燕骑的冲击线路。紧接着，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受到影响，最后一丝抵抗意志顿时土崩瓦解，大面积往两侧和后方退却，弓箭反击基本上完全瘫痪。最后面的骑兵团只剩下三百余骑，面对血燕骑在四面布下的封锁线竟不敢向任何一侧发动冲锋……尽管金银谷军队目前还有整整七千人左右，但无奈气势已竭、战意尽失，而且由于大量将领军官的意外身亡直接导致剩下的军队失去统一指挥和配合。此时只要稍有溃退之势败局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还有五十米，血燕骑的阵形蓦地完全展开，由三百米的宽度扩展至八百米，几乎将金银谷人完全笼罩在其冲击线范围之内。

骑兵突击并非是说简单的骑着马一窝蜂朝敌人冲过去就算数的。抛开队形、配合等因素不谈，光是在突击途中视对手反应而临时改变自身战术就是一个极为考验统帅观察和判断力的课题。当然，这也需要骑兵具备足够的应变能力才能执行自己统帅的战术意图。比如说现在这种局面，金银谷人的防线已经不战而溃，血燕骑用密集阵形攻坚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此时完全展开兵力才能收到最大战果。反之，如果对手防线坚固、斗志高昂，以这样伸展却单薄的队形攻击无异于自寻死路罢了。

数秒后，当血燕骑轰然撞上金银谷人的防线时面对的已是他们脆弱的背部。根本无需出矛，一排排丢盔弃甲的金银谷人就像被碾过的稻草般倒在血燕骑整齐的冲击线身后。除了布置于敌人营地后方的两个联队外，另外两侧的包抄部队也适时拦腰杀入战场，金银谷人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逃命！

有句古话叫做困兽犹斗，意思是说在失利一方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反而会被激发出拼死一搏的勇气。

问题是，金银谷人还真有一条退路昨晚修建的那个防御设施完善的营地！战场离营地不过五六百米，只要逃进去了，血燕骑再怎么厉害也将拿他们无可奈何！

然而这区区五百米的路程与其说是他们自己跑完的还不如说成血燕骑挺着血淋淋的长矛把他们赶进了营地。金银谷的骑兵一来位于最后面，二来有马骑，倒是顺利撤回了营地。但可怜的步兵和弓箭手却在这块几百米见方的草地上留下了超过五千具尸体！能逃回营地的已不足两千。至于散乱在其它方向上的逃兵，仅仅五分钟后就被血燕骑杀得半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