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适才真是多谢你了。”一名作文人打扮的中年人走前几步,瞧着林白衣受伤的双臂,笑容颇有些值得玩味的致谢道。
中年男子长发随意披洒并不收拾,眼神极为深邃沧桑,显出几许落落不凡来,只是狭长的眉角显露出一丝无奈。
“爹爹!”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衫的比林白衣似乎还要年幼的绝色少女悄无声息地来到林白衣身后。
少女云髻微乱,发端上插着一个颇为精致的却似乎是随意别上的荆木发簪,凤眼朱唇,好不惹人怜爱。边说着话,少女边自然地将头发两侧的流苏别在耳垂后面。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程,再顾倾人国。
林白衣只感到自己的目光似乎粘了胶水似的贴在这少女身上,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片刻。
两世为人,林白衣见过许多绝色佳人,如日夜相处的受业恩师洛芊芸,再比如说昨日见到长大后风姿楚楚的叶昕溦。
只是此刻,当他看到这少女的这一刻,林白衣只感到心头骤然一紧,紧接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仿佛消失了一般,空气也似乎凝固了,压得自己直欲喘不过来气。
似乎只有在炼妖壶内的妖女能够和眼前女子比肩?
“怎么了?干嘛一直定定地看着我?”少女奇怪问道,待看清林白衣的眼神后,少女单手叉腰,右手一指目瞪口呆的林白衣,凶巴巴地道:“大!色!狼!”
文人打扮的中年人本是想要开口跟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呢,可是听到少女的斥责声,猛然一呛,咳嗽一声,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唇角露出颇为奇异的笑容打量着低着头小脸涨得酱红的林白衣,半晌无言。
“爹爹!”少女见父亲不啃声,急道:“要不是他突然来捣乱,赶跑当扈群,爹爹你早就收服它们了。”
林白衣闻言顿时心底一沉——据他所知收服凶兽为其臂助的乃是邪道中人所为,虽然邪道中人仅是修炼功法比较邪门,行事没有太多的顾及,大多数邪道的修炼者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恶劣之处,并不是魔门中杀人嗜血的角色。
可是听得少女言下之意——眼前二人明显都是武者,自己却感受不到他们能量的波动,显然二人修为远在林白衣之上。
连看起来比林白衣大不了一两岁的少女修为都能超出许多,恐怕中年人的修为不仅仅是高深了,更可能是可怖!
如果自己真的如少女所言打扰了他们的计划,使得他们功亏一篑,按照邪道中人“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的行事风格来说,那么自己的下场可能未必便好得了。
中年人瞧见林白衣握紧手中的赤焰剑,瞅了少女一眼,背负着双手道:“小友不必担心,我们是没有恶意的。”
说到这里,中年人有些好笑地一笑,道:“相反我们还应该感谢你才是。”
“哼!”少女一旁嘀咕道:“只不过是帮倒忙而已,还不如不帮呢。”
“怎么会?”林白衣闻言,感到中年人语气真诚,而且相较自己与对方修为的差距,对方也实在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林白衣紧握的右手稍稍松开,自嘲道:“你们两人武功如此之高,而我修为平平,却想妄图助你,误了前辈的工夫,现在想起来,岂不可笑?前辈取笑了。”
“哪里有可笑之处?”中年人微微正色道:“若是那些修为不错的伪君子帮忙,我还会觉得别有所图,只有像小友这样奋不顾身的赤诚之人拼命来助,这样方是真正的义薄云天。”
“轩儿。”中年人看到林白衣仍旧在流血的手臂,皱了下眉头,道:“把蛇衔膏去给小友涂上。”
林白衣听到“蛇衔膏”心头一惊,蛇衔膏是云荒大陆颇为有名气的治愈外伤的灵药。
《云荒异志》中《异苑篇》有载:相传昔有百姓耕地,看到一只伤蛇在边上。另一只蛇衔一草覆于伤处,隔日伤蛇愈。后用其草止血和治疮,皆灵。此草本无名,以其事而得名,故曰“蛇衔草”。
后来云荒大陆有人采集蛇衔草提炼制成蛇衔膏,效果也是大大提高,只要不是致命外伤都有一定的效用,是云荒大陆很是有名的治伤灵药。
不过提炼蛇衔膏对于药鼎和火焰的要求颇高,而且蛇衔草都是在剧毒蛇类栖息地生长,越是剧毒的蛇类的栖息地蛇衔草的效用就更好,而要制成蛇衔膏所需的蛇衔草都是生长在至少修炼百年的毒蛇的栖息地,所以在云荒大陆只有一流宗派之上才会拥有大量的蛇衔草,整个天巽学府也仅有五瓶的存量。
“呐,手伸出来。”少女瞪着林白衣撇撇嘴道。
“哦。”林白衣愣了下神,没有执拗,抬起受伤的手臂。
“嘶!”少女从一个白玉小瓶倒出淡青色的浓稠药膏,颇为用力地涂抹在林白衣的伤口上。
林白衣立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怒视了少女一眼。
少女瞅到了林白衣不满的眼神,力气又大了几分,疼得林白衣连忙低下头去,不再敢看少女。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