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雾气蒙蒙,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阶梯,像是蜿蜒而行的蛇一样盘旋在灵阙山之上,一顶八人抬的奢华软轿此刻正徐徐向山顶行去,而在云雾缭绕的山顶,屹立着一座简朴大气的阁楼,看似简单的阁楼,却是以阵法的布置来修建。
阁楼四周安放着不同的花,不同的花散发出不一样的花香,融合在一起之后便被相互中和了,带着晨间的雾气,每一片花瓣上都荡着几滴露珠,而这些不同颜色的露珠,也是灵阙楼的一个奇景。
阁楼之外,山顶之上,遍地都是以八卦阵摆放的各种假山石,而那藏在云雾之中的灵阙楼,在某双凤眸星目中却显得格外耀眼,美得,不可思议。
木奇走在最前方开路,站在灵阙山半山腰,他抬头望着山顶处那幢诡异而神秘的阁楼,忍不住惊叹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早在百年前便闻名大陆了。
传闻中这灵阙楼的主人是一位隐世高人,当年那高人高价聘请了天下第一木匠和大陆闻名已久的阵道大师来建造,虽然到现在他还未遇见类似于阵法之类的东西,但一颗谨慎的心却是紧紧提了起来。
脚下的石阶,是西域特产的一种黑金石,一台阶滑,一台阶锐,交错而上,使得抬着轿子的护卫们很是吃力,他们武功很好,轻功也好,但这黑金石似乎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这些会武功的人的,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滑下去。
“大家小心些。”木奇挥挥手,皱着眉,心中不知那千阙宫的宫主到底要做什么,国公又一心要来见她,他只得加强戒备,以防被偷袭了。
其实他是真的想多了,千阙宫与皇甫曜无冤无仇,加上皇甫曜是什么人,若是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来,只能说这倒霉的孩子太过担心他家国公,以至于脑子有点迟钝了。
皇甫曜眯着眼睛,呼吸着灵阙山上清新的空气,神情很是惬意。
“啊。”一个护卫突然没有稳住身体,歪了一下,以至于软轿跌了片刻,却很快被稳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木奇怒,却因这几个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便也没有说重话,他赶紧凑到轿子旁,“国公,您没事吧?”
“落轿。”皇甫曜轻轻吐出两个字,众护卫集体冒冷汗了。
国公虽然一向不怎么体罚他们,但是若他心情突然不好的话,那惩罚可是很严重的。
一双精致而华贵的白靴踏出轿子,木奇赶紧撂开轿帘,皇甫曜懒懒从轿中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美景,又看了看高耸山峰下小小的阶梯,弯下腰,白玉的手指轻轻放在黑金石上,自言自语着:“看来这千阙宫背景很强大啊,黑金石?居然可以弄到这么多,真不简单。”
只见他慢慢直起身体,右手搭在光洁的额头上,眯着邪魅的眼睛眺望远处,淡淡道:“刚刚,是谁不小心崴了脚啊?”
这一问,九个人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寒意。
“国公,他是不小心的。”木奇看了看身后那大汗淋漓的人,不由出声道。
“木奇,爷没问你。”
“国公,是属下。”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实在是受不住皇甫曜身上那淡淡的寒气,而猛地跪了下去。
皇甫曜没有看他,只是换了个问题:“名字。”
“木三。”
他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指着脚下的黑金石台阶,淡淡道:“从这里滚下去,木九看着,若是有一个台阶没滚,你们知道后果。”
“国公——”木奇想要求情,却被皇甫曜一个眼神制住,“你若再求情,那就全部滚下去。”
木三愣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是。”
叫做木九的一个男子见木三已经开始滚了,正要施展轻功跟在他身后,却被皇甫曜叫住:“从这里滚下去一定会受重伤的,唔,爷心地善良,你跟下去后,把他带回国公府,好好照看着。记住,好好照看!”
木九愣住,从皇甫曜冰冷的眼神中领会了他的深意,立刻躬身,“属下明白。”
见两人渐渐消失在雾里,木奇这才敢出声,“国公,您怀疑木三有问题?”
皇甫曜懒懒看了木奇一眼,“你跟在爷身边那么久,连看人的眼力都没了吗?”
“属下该死!”木奇脸色大变,立刻跪在了尖锐的黑金石上。
“你确实该死!”皇甫曜手腕微动,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便转身一步步向着高处而去,看那悠闲模样,像是来看风景的,脚下难走的黑金石台阶在他眼里仿若不存在一般。
木奇轻轻将扎在自己左肩上的银针取下,眸子里陡然多了难以言喻的怒火,有毒!
国公放了他一次,这银针只是扎在他的衣服上,见血封喉的毒,若是碰着了他的皮肤,要不了半刻钟他就会毙命!
看来,他确实是对身边的人太宽厚了些,以至于他们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们留下,我陪国公去便是。”
“是。”
蜿蜒的长蛇身体上,有一白衣男子一步一微笑地往上去,在他身后十米外,跟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护卫,原先奢华尊贵的软轿和其他护卫早已消失在蒙蒙的雾中,清晨的阳光开始洒在灵阙山上,照在白衣男子身上,仿若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